修道狂徒
在那个距今久远的年代。
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降临诸天,灵气寂灭。
不管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还是执掌一教,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都在顷刻间化为飞灰,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存活了下来。世间生灵十不存一。
如今,距离那场浩劫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地间的灵气慢慢恢复到了浩劫之初的水平。人口也再次繁衍到巅峰。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的地方受到那场浩劫的影响,成为了毫无灵气的荒芜之地。有的甚至被列为公认的禁地,即使是大能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葬圣谷’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处禁地。
传说在那个年代,有大成圣人葬身此地。圣人的怨气凝聚不散,危险至极。
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对禁地之类的说法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既然是传说,那就表示没有谁真正的亲眼见过。
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那就是以讹传讹而已。
除非哪天有个从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万年老王八跳出来说:“是真的,当时我就在现场,我亲眼见到圣人葬身在里面。”
不过嘴上说着不信,可内心是什么样的想法就无人可知了。毕竟世间人们已知的禁地,至少方圆百里内,是看不到一个人影的。
这日正午,本该是桃花盛开,烈阳高照的季节。
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天空却灰得像老天爷刚哭过一场似的,阴云密布。空中还不时闪过一丝雷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着,要出世一般。
突然,一道紫色炸雷轰在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上。
泥土四溅,周边的土地被轰成焦土,不停地冒着黑烟。
这动静来得快,去得更快。眨眼间天空恢复晴朗,万里无云。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幻觉。
只是一个肉眼见不到底的深坑,在炸雷过后凭空出现。提醒着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好在周围是荒土,没有杂草和树木。不然在这炸雷之下,说不定得起多大的火。
不知过了多久,深坑中突兀地燃起了一朵摇摇欲坠的紫色火焰。那紫色火焰越燃越旺,从花苞大小逐渐燃烧到巴掌大小停止,接着第二朵紫色火焰冒出。然后第三朵。第四朵……第九朵。
当紫色火焰一共冒出九朵之后,便再无动静。九朵紫色火焰诡异的无声燃烧着,如同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一般。
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它人的注意。因为这里虽不如‘葬圣谷’那般凶名远播,但也是一处名副其实的禁地。
九朵紫火就这么燃烧了近十年才逐渐熄灭。
一个浑身赤裸,肌肉匀称的青年凭空出现在深坑底部。
当最后一朵紫火的光芒消失之后,青年睁开了双眼。
“啊!头好痛!”
青年半坐在坑底,双手使劲抱着头。他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全身仿佛被碾碎了一般。提不起丝毫气力。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青年痛苦的嘶嚎。努力地去回忆自己的身份,却只觉得脑海中仿佛一团浆糊一般,想不起任何事情。
他背靠着深坑底部的边缘,大口的喘着粗气。
“项天!我想起来了,我叫项天!”
良久过后,身体的不适感终于褪去。思维也恢复了清明,记忆随之如潮水般涌来。
“我没死?”
项天掐了自己一把,手臂上的疼痛感真实的传入到脑海中,当意识到自己死而复生后,项天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明明亲眼看到连大能在那场灾难中也如同蝼蚁般陨落!”
对于项天来说,那场距今不知道多久的劫难只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普通的正午。没有任何征兆,天空中突然显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明亮的天空瞬间被黑暗笼罩,那只大手只是轻轻地虚空一握,无数修士和凡人便化为血雾。
他那辛苦修炼多年,领先他一步,刚进入大能境界不久的挚友就在眼前死去。
“所以,我到底是压根就没死,还是重新活了过来?”
仿佛想到了什么,项天赶紧神识内敛,往自己神识深处看去。
只见一座如同白玉锻炼的宝塔,静静地悬浮在他脑海深处。宝塔中央燃烧着一缕紫色幽火,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怎么只剩一层了?这门功法我明明已经修炼到大成,在神识深处凝聚出了九层道塔!”
“是你让我复活的吗?”
项天眉头紧锁,这门功法是他无意中得到的。奇妙无比,虽然他当初已经修炼到了大成,但是也不敢说完全摸清了这门功法所有的妙用。
除了这门奇特的功法,项天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能让自己死而复活了。
“嗯?我的修为呢?”
项天下意识想运转心法,却发现全身经脉闭塞,修为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算了,没了就没了吧。比起性命来说,修为简直不值一提。大不了重新来过。”
他摇了摇头,并不是很在意自己修为尽失。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
好在他走的是一直都是体修的道路,肉身强悍无匹。即使没有了修为,单凭肉身,和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也足以自保。
“得先离开这,打探一下如今是什么情况。”
项天抬头望了望头顶洞口洒下来微亮的光芒,看样子这个坑还不浅。
他双膝微屈,脚下发力,坑底顿时被踩出两个脚印。随后整个人高高跃起,就在要重新掉落下去之际,五指深深插入坑壁,全身挂在坑壁上,脚下再次发力,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地面上。
“这里是?”
项天眯着双眼,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他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当初自己死去的地方。
修道之人寿命极其久远,所以知道山川移位,地形发生变化。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完全大变样,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项天环顾四周,入目一片荒芜赤地。连根杂草都不见。
他抬脚一跨,向着东方而去,项天脚步不快,速度却不慢。一步跨去,整个人已经去到了视野的尽头。
这是他身为一个体修,在无数次战斗中领悟出来,专为近身的身法。
项天就这么一路东行,渴了就喝露水,饿了就摘几颗野果充饥。偶尔猎杀几只野兔,他现在修为尽失,暂时做不到辟谷,需要进食来补充体力。
连着走了好几个日夜后,项天终于走出了身后那片荒芜之地。
前方开始稀稀疏疏地出现了杂草和树木。
项天看了看浑身赤裸的自己,伸手折了几根长条状的野草编了个草裙围在自己腰间。
又过了几个日夜。项天终于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官道上面。
此时正是凌晨过后不久,天色刚刚微亮。
项天依旧快步前行,他知道只要沿着眼前的道路一直走,肯定能看到其它的人。
果不其然,前方一轮车辙印从旁边的岔路口拐进了他所在的这条大道,向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