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与君同
20年2月28日江家在劫匪指定的海外银行账号转入五百万,希望能够引出劫匪,但是即使是网络技术顶尖的工作人员也难以追踪劫匪的定位。
20年3月15日江歌父亲在ICU去世,享年五十六岁,临终抓着准儿媳李思云的手,“一定要把江歌给我找回来!”
等到劫匪再次联系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最后的两百万,劫匪要求兑换成比特币,李思云照做,警察搜索出境外的一个比特币账号,然而比特币没有被提现,而是在密西西比州直接通过线上购买了水泥、钢筋和食物。
李思云动用了美国亲戚的关系,想要在警方的帮助下找到江歌,然而密西西比州并没有江歌。
20年8月13日江歌意外出现在宁波市,警察来到现场时没有任何嫌疑人的踪迹,江家人护短,将其马上送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时,根本没有向民警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嫌疑人温之荀就此人间蒸发。
21年12月村民在山间发现一具男尸,经过尸检,确定死者是温之荀。
线索被一一排列在警察局办公室的白板上,杜晚看着它们陷入沉思。有时你觉得一个人在发呆,其实她是在用想象在工作。人们低估了想象的力量,以为那是作家、编剧和艺术家的事情,但其实涉及到逻辑、推理的事情,想象能带人到更远的地方。
左莹莹和袁也被通传到警察局,阿斌负责审讯,两人承认在12月上旬有去旅游小镇度假的事实,但对温之荀的死一概不知。
左莹莹前往警察局时通知了自己的上司-李思云,聪明如李思云怎么不知道这当中的厉害关系,于是赶紧叫法律顾问去警察局捞人。
阿斌走到杜晚身后,看她摆放的那些时间节点,“休息会儿吧,人走了。”
“有什么收获吗?”
阿斌摇摇头。
“看来江歌这边的线索断了,冥冥之中有人想拿左莹莹他们来迷惑视线,我打算重新调查一下温之荀和他的女朋友。”
阿斌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捏鼻梁骨,“有些话我不该告诉你,但不希望你到头来,全是白费功夫。”
杜晚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江家提供了两条线索,一条你已经从系统查到了,就是温之荀和周晴雪的关系;还有一条我们和江家签了保密协议,封存在档案库,警察局被烧之后,很少有人知道。”
“是什么?”
“温之荀是江歌同父异母的弟弟。”
杜晚顿了顿,“也就是说,江家人怀疑温之荀是为了争夺家产蓄意绑架了江歌?”
阿斌点头,“之所以江家人那么在意主犯有没有落网这件事,也说得通,他们必须看到温之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了温之荀,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即使他不是主犯,即使他跟这起案子毫无关系,他都必须找到。”
杜晚还想问什么,老大走了进来,“开会开会!”
开会的内容是1023绑架案主犯已经找到,温之荀畏罪潜逃在郊区山林因失温症确认死亡,因亲属不愿前来认领,由两名民警送往火葬场火化。
杜晚想要站出来指出温之荀的死因还不能下判断,但阿斌抓住她的手,摇摇头,“不要。”
22年1月1日江歌在媒体上发布声明,1023绑架案尘埃落定,将不再上诉温之荀,如果有导演或者编剧对自己的这段经历感兴趣,可以随时找他合作,把防范绑架的知识传达给更多的人。同时表示他与李思云的婚礼将在1月15日举行。
江歌坐在王薇薇婚纱店的白色法式沙发上,李思云穿上长长的拖尾婚纱向他微笑。
“这套怎么样?”
“很好看,比你试过的其他婚纱都好,就这套吧。”
李思云点点头,“好。”
本打算转身换下婚纱,李思云的电话响了,江歌将手机递给她,是左莹莹打来的。
李思云怎么成为左莹莹老板的呢?
那要从江歌被绑架,准公公骤然离世开始说起,当时虽然她暂时稳定了大局,但是宏毅集团原有的轮胎产业受到同行竞争,市场份额严重萎缩,老牌子缺乏新的动力。
于是李思云打算寻找新的投资方向,也许是树倒众人推,没有人真的愿意帮助她。而那时候的SGOGFER品牌突然爆火,给左莹莹带来很多库存、资金周转压力,独木不成舟,她需要融资。
李思云在去拜访袁也家时,机缘巧合见到了和袁也一起回家吃饭的左莹莹,两人在饭桌上交换了联系方式。
袁也曾说,“帮我假扮一回女朋友还挺划算的,是吧?工作有人帮,还有好吃的。”
“是是是。”
李思云靠着SGOGFER品牌赚的钱优化轮胎产业,重新杀进了中高端汽车供应市场,才让江歌能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宏毅集团的新面貌。
不过让左莹莹想不到的是,今天早上突然接到宏毅集团撤资的消息。原先扩大的生产线还需要聘请更多的专家、员工,研发产品,这个关键时刻来个急刹车,她脑子一片空白马上给李思云打电话。
“撤资?没有啊,我怎么没得到这个消息?”
李思云连忙放下电话看江歌,江歌也听到了,“你知道左莹莹和袁也的关系还拉她入伙,没关系,但是只要他们与温之荀有半点关系,我都容不得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
“可是SGOGFER品牌是宏毅集团一手抬上来的,这个时候撤资,对集团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温之荀,温之荀,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他可是你的弟弟,你得罪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你告诉我,到底绑架你的是谁?还是你假装自己被绑架,为的就是让温之荀死!”
站在一旁的管家让周围的仆人离开,只剩江歌和李思云。
江歌站起来逼近她,捏住她的下巴,“我想这就是你一直想要问我的问题吧,还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李思云露出惊恐的神色,想到四年前得知自己和江歌即将订婚,偷偷和妹妹一起去跟踪江歌,来到一处偏僻的村落,一个少年被他打翻在地上,江歌还不过瘾,准备拿刀在他脸上划,嘴里说着,“你这幅脸长得就跟那贱人一样,贱。”
“没有是吧?那我就一次性回答你,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提起那个人任何的问题。首先第一,温之荀的妈妈抢走了我的父亲,让我妈妈伤心,我恨他和他妈妈,是正常的。第二,没有人会自己绑架自己,如果不是温之荀,那么他为什么会在我被绑架之后失踪?懂了吗?”
李思云点点头,江歌把手松开,将她推倒在地上。
“宏毅集团的当家人是我江歌,不是你李思云,我做任何决定,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李思云吃痛地抱住摔伤的手腕,“好啊,以后我都不管公司了,你自己管!”
“正有此意,我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你还是做好你的本分吧。”
本分?妻子的本分就是生儿子,李思云之前能唬住准婆婆都是因为她在管理公司,可是现在一气之下放权了,回去之后只能靠江歌的爱,才能在家里站稳脚跟。
他还值得她依靠吗?
马上李思云就要和江歌结婚了,这个结局,是她期待已久的。可是面对江歌,她总有一股恐惧,让她害怕。
左莹莹得到了确切消息,连忙打电话给袁也求助。
“看吧,当初我就提醒过你,做生意不能孤注一掷,李思云帮你度过难关,还有下一个难关,别把她想成和你一条船上的蚂蚱。李思云能放手不干做豪门阔太太,而你只有你自己,你还要养手下的员工。”
“我该怎么办?”
“你在哪儿?”
“我在公司,还没告诉他们。”
“那我们在你公司楼底下见吧,先算一下你扩大生产线缺多少钱。”
江家不再追究,也就意味着这个案子到这里就结束了,1023绑架案的主犯是不是温之荀已经不重要了。杜晚在绿藤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但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潜意识里让她留下。
老大告诉杜晚,已经通知了省厅,请省厅批准杜晚回去继续任职。
但杜晚提前单独给省厅发了一份文件,请求留在绿藤市公安。
中国人和西方人不同的在于,中国人你给他讲了不要那么做,但是他背后可以不听你的。这就是自由。
西方人无论何时都呼喊着自由,才是真正的没有自由。
阿斌对杜晚说道,“下一步打算回省厅吗?”
杜晚抱着双臂,“留在绿藤吧,我还有一些私事要了。”
阿斌刹那间想到了那些初中时代欺负她的同学,她要去吓唬他们?
“私事?”
“嗯,我已经向省厅递交了申请,要求长期在绿藤工作,希望阿斌先生能多多关照。”
阿斌看着她的双眼,闪着光芒,就像猫咪的眼睛,“关照就不必了,女孩子还是趁早结婚为好,干警察不好使。”
“我就是找不到人结婚,才干警察的。结果干警察越久,越觉得结婚不靠谱。平时没少见因为夫妻吵架闹离婚、打架出警的。”
阿斌笑起来,杜晚看着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