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与君同
“蓝,蓝!”玥抱起蓝,微微出现皱纹的脸皱在了一起,痛苦的流出一颗颗饱满的泪珠。
玥忽然松开蓝,把他扔给我,“你带着他快走,他没有伤到五脏六腑还有救,我有办法拖住精灵王的军队!”
我给玥一个坚定的眼神,“好,保重。”
小心的背起蓝,我一直往前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放下蓝查看他的伤口,叫他不要睡着,这个位置正好看到玥所在的村子一片火海。所有的种族都免不了被权力控制,就算种族的本性有多善良,每一个个体为了自身的利益所作的决定被汇总在一起,可能就是灾难。
“蓝,你醒醒,蓝,你不要死,蓝,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我拍打着他的脸,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你不要睡着了,我会救你,一切都会好起来,坚持住!”我再次背起他,努力跑,跑了两天两夜,马拉松也就跟我跑的距离差不多了吧,而且我是光脚的。
我们到达一片森林的边缘,这里被称为精灵大陆唯一的禁区,从来没有精灵敢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问蓝:“要不要进去?”
“听你的。”
“好。那我们再找找其他的路。”我背着蓝转身就看到山坡上的精灵军队,将军琉生骑在马上拿着剑:“如果你肯跟我们回去见大祭司,我可以考虑饶了那小子。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琉生不是傻子,我们只剩下:赶在他下令放箭之前跑到森林里,这一条路。
“蓝,我们还是投降吧?”我假装和蓝对话,其实他已经在发高烧了。
“啊,你说清楚点,什么?”
琉生皱着眉头等待我们的反应,手中的剑放到腰间,我转头就跑,为了防止跑的过程中蓝被射伤要害,我用尽了全力,他们不敢进来,但是放了很多射程远的箭,我把蓝放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环顾四周,所有的植物都带着阴翳的颜色,没有动物,只有一些没有阳光也依然开放的深色花朵。
“什么鬼地方?!”等箭雨停息了一会,我抓起地下的几只箭当做防身武器,向纵深处走去,我感觉这里有人居住的痕迹。蓝已经高烧不醒,我用箭头在手背划开一条口用渗出的鲜血喂给蓝,我的血居然是蓝色的。
包裹好伤口继续前进,终于在回头已经看不到光亮的地方找到一个废弃的城堡,里面一个窗口亮着灯。
我边走边喊“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有人需要救命呀!”
一阵蝙蝠飞过,一个黑衣老精灵举着灯从城堡里出来,“禁地你们也敢闯?”
“我们是逼不得已,您快救救他,他的伤太重了,求求您!”老精灵放开我抓住他的手,一脸嫌弃的在身上擦拭两把。我顿时愣住了。
“我不能救他,但是我的主人也许可以,跟我走吧。”他让我明白,世界上没有坏人,任何人都可以在你落难时伸出援助之手,只是索取的代价不同。
老精灵的主人也是个老精灵,不过容颜要年轻一些,听说精灵在寿命的基础上,修为越高老得越慢,那这位精灵的修为应该不差。老精灵还养了一条烛九阴,我以为是用以药材,后来才知道是他的宠物。
“你让我救他,可以,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什么条件?”
老精灵把背对着我的脸转过来,露出顽固的表情,“还没想好。你敢不敢答应?”
我笑笑,不是什么丑陋阴险的巫师就好,“我敢。”
“我这里没有治病救人的良药,生长的只有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被列为禁区正是因为这点,精灵虽然精通药理,但是禁用毒药的。你要是放心,我先用一种毒药侵入他的体内然后在用一种毒综合前面的毒,消除炎症,让他的组织自己恢复。”
“照你说的做吧,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阳朔,这位叫尘。”
原来是几百年前的阳朔王。我还是鸟时听神树下的精灵老师向小精灵介绍,他曾创造一个精灵的黄金时代,但是到他执政后期,他迷恋于药材创新,不惜运用祖辈禁用的毒物,阳朔78年被元老院废除后踪迹全无。尘是阳朔时代最负盛名的将军,他有洁癖。
那么这一片森林就是阳朔一手建立的毒药培植园了,怪不得元老院立一块牌子不准精灵进来。
“哦,我是从神树囚笼里逃出来的鸟,现在我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叫白楚。”
“哦?”阳朔接过尘给他的药膏涂在蓝的身上,把我包扎过的手拿过来看看,“你知道你是哪个种族的吗?”
“不知道,如果这个问题太复杂,我宁愿拒绝知道。”
“我忽然想起我的要求了,那就是你必须听我讲完我所知道的事。”
“能不能等蓝的伤好你再告诉我?”我看看沉睡的蓝,奇怪的是他的疤不见了。
“好。”阳朔叫尘安排我住的地方,两个老精灵一起住在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整天与毒打交道,度过几百年的孤寂,真是不可想象。烛九阴化成人形变为阴邪美少年端着水盆走进来,我洗完脸他还没走。
“有事吗?”
“我想给你洗洗脚,可以吗?我这辈子还没碰过外面人的脚,我给你洗脚好不好?”
我满头黑线,“你洗吧。”
之前跑的路上一直没顾及脚,那么多刺,那么多石头,没有感觉。现在看着脚,好像疼痛才到来,烛九阴用法术不断修复脚上的皮肤,空中飘着淡淡的银光。他对我笑,我下意识摸摸鼻子,流血了。
蓝恢复得很快,连脸上的疤也消失不见了,见他一直光着脚,我做了两双鞋子。
“给你的,大病初愈的礼物。”蓝接过鞋子仔细看了看。
“我已经很久没有穿鞋了,再穿上也觉得别扭,就让它们光着好了。”
“那我也不穿。”我把两双鞋包起来,想着以后一定会有用的。
一次我们两个一起散步,蓝突然跑到崖边去够一株其貌不扬的植物,“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了。”
我紧张得不行,蓝的脚差点就滑了,“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生命?”蓝看着我,眼里满是愤怒,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然后蓝扔下我独自走了回去,我跟在后面,城堡前烛九阴绕着我问去哪里了,我说我不想说话,烛九阴变成一个滑稽的小丑逗我笑。
吃饭的时候蓝出现在我面前,加了一著菜放进我碗里,也不说话,阳朔看看,“这小子悟性不错,居然知道白芷草是补充营养的良药。”
我看看蓝,某个柔软的地方被促动了。
临走之前,我遵守约定到了阳朔的书房,他正在整理书籍,见我来访,抬了一个没有长蘑菇的凳子让我坐。
“知道你的血为什么是蓝色的吗?”阳朔也搬个凳子坐在我对面,浓密的白色胡子一直垂到胸前,湖蓝色的瞳孔依然炯炯有神。
“血里含有大量的金属铜就会是蓝色。”
“聪明,那你应该知道铜在哪里最多吧?”
“你的意思是我来自地底世界?”
“不全是,按照你十八岁前和十八岁后的状态,你是妖界和精灵的结合体,很久以前就有两界结合体的记载,根据变态形式可以看出是什么混血。你不是神树的神力化成的人,也不是被囚禁起来消除记忆的远古魔兽,你就是你。”
“那为什么精灵王要追杀我?”
“因为你是精灵圣女的女儿,我在你身上闻到她的气味了。也许你在出生后的特殊变态让精灵王以为你是妖界里的生物,由于不能轻易杀生的祖训,精灵王把你囚禁在神树上。”
“那大祭司的预言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预言?”
“不知道内容,但是是关于我的。”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
“这倒没有。”
“也许还不到时候。”阳朔起身走到窗前,外面一片漆黑。
“那白楚就此告辞了。”阳朔点点头,我转身出门,差点撞到蓝。
“我等了你很久。”
“没事,走吧。”
烛九阴站在城堡前向我们挥手,一直到我们已经走的很远很远,当我回头时,他还在挥手。
烛九阴话不能当真,当真了也许一切又是另一番景象。他说,美女,我看那个精灵也不是什么好货。你要不就留在这儿,当我的小娘子呀?你看我身材又好,长得又俊,又能干······
我直接给了他两巴掌,叫他跟着我进厕所。
我和蓝走出森林一直向南走,走到海边,因为南边的暗礁较多,与其他大陆来往的口岸都开在西边,我们可以不用担心有人发现我们。大多数精灵都以为我们死在禁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