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曾杀了我

这几日我过的很舒服,白天游山玩水,夜晚打尖住店。我从未离开山庄这么长时间,看什么都新奇,每到一个有趣的地方都会停留半天。

上官亦风也不催,每当我想停下时,他都顺着意,随我玩多长时间都可以。

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见到好玩有趣的事情只是看了几眼,惹着心痒接着上路。

再后来,上官亦风要办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每到一处,他都会有事要停留半天,我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多玩一会。

总体来说,这段行程顺心的很,我白天玩的很尽兴,晚上睡得就很沉,每一次都是一觉到天亮。

昨天晚上似乎隐约听见有人说话,可惜脑子似乎灌了浆糊,没听清说的什么,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上,上官亦风看到我问:“昨晚睡得可好?”

我想了想,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又香又白的小肥猪,而长的比好还漂亮的老哥段逸,变成了一个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的屠夫,他拿着刀,在我的脖子上刮来刮去,边刮边说:“从哪下手比较好呢?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终于可以宰来吃了,红烧呢?清蒸呢?干煸呢?啊哈哈哈哈……”

做梦自然是小事,我回答:“还不错。”

晚上的时候,我的房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吃完晚饭,逛完集市,拎着一包糕点走回客栈。

这家客栈很大,房间很多,我住的天字三号在最上层。我进到房间,看到穿着睡袍坐在榻上读书的上官亦风。

我以为走错了房间,连忙道了一声打扰,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我伸进了一个头,看着坐的很舒服的上官亦风道:“上官公子,好像你走错房间了,这是天字三号,天字五号在隔壁。”

上官亦风抬起头,看了眼只露出脑袋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来。看着我施施然的走到面前,他才道:“哦,段姑娘,在下的屋子起了火,烧的不能住人了。”

“啊?”我听的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屋外守卫的侍卫甲向前迈了一步,一鞠躬道:“小人刚才不慎将公子房间点着,请公子责罚。”

上官亦风摆了摆手接着道:“恰巧客栈没有空出的房间了。”

侍卫甲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把掌柜的,像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出来。掌柜弯着腰,看了一眼上官亦风,颤颤巍巍的吐字道:“刚刚刚才来来来了一个个个个商商商队,把把把房房间间间都包包包了,没没没有多多于的房房房房间了。”

上官亦风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所以我只能来借住段小姐的房间。你放心,你睡床上,我睡外屋下榻上,不会抢你床的”

我满脸诧然,这根本就是抢不抢床的事!“可是……。”

上官亦风的脸忽然靠的我很近,灯火摇曳,他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阴影,眼睛里流光溢彩,像一个漩涡,吸的我有些恍惚。

上官亦风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允儿,你若不要我,我只能去睡马厩了。允儿,你就收留我一下吧,可好?”

那声音像是有魔力,听到耳朵里,连心都醉了。

鬼使神差的,我吐出了个好。

等我反应过来时,上官亦风已经睡袍翩翩的搭着被子,倚在榻上,闭起了眼睛。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老哥知道,他定然敲掉我的腿。

第二天在路上,我缩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忽然一阵风刮进,车帘被掀开,钻进来一个人。

我看着上官亦风,他稳稳的坐下,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好奇的问:“上官公子平日里不是骑马么?今日怎么做马车了?”

上官亦风道:“马没栓住,跑了。若是不坐马车,我就只有徒步了。”

侍卫甲来到马车前,冲着马车大声喊道:“公子,马没有找到,您只能做马车了。”

上官亦风用眼神示意我“你看,我也没办法了”。

说来也凑巧,一个马贩正好路过,听到话音,马上殷勤的过来道:“你们马跑了?正巧,我这有马,上好的宝马,本来是要到下个城镇卖的,你们需要就先挑个最好的!”

“哦?”我笑道:“好巧哦,公子快去看看中意哪个,也许有上好的马匹呢!”

上官亦风却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用力咳嗽了一声。

马车外有拔刀的声音,外卖那个马贩磕磕巴巴的道:“额……,我我的马马马不卖了!我……舍不得卖了,对对,就是这样,不卖了,不卖了!”

上官亦风叹了口气道:“唉,看来运气不怎么好,没有马,只能做马车了。”

我看的一脸震惊,最近才发现,这位侍卫甲是个人才呀!

上车后的上官亦风并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书。我看着窗外风景,不觉时间流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头,上官亦风已经睡着。

他一只手握着书,另一只手镇在头下。宝蓝色的长袍铺展在车厢里,像蝴蝶的翅膀。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洒在他身上,光影斑驳。

他那好看的眼睛闭起,嘴角微微上挑,好似做了什么美梦。

他的嘴中喃喃的吐出几个字,我离得远些,挺不清晰,便不自主的向前挪了挪,将头靠的更近些,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离得更近些看,我似乎都能数清他的睫毛。那些睫毛有时候轻轻煽动着,像一把小刷子,刷的人心痒痒的。

闭上眼睛的上官亦风,清新文雅,不似杀人时的血腥阴森,不似平日里的腹黑算计,他就那样躺着,安静美好。

他的皮肤很光滑,即使离得很近,也看不到毛孔和暗斑,整个皮肤像是羊脂白玉。

我不禁伸出手想去摸摸,刚伸到一半,上官亦风的眼睛忽然睁开,杀气四溢。

我手僵在半空中,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马车忽然急停,惯性之下,我整个人撞进了他的胸膛。

那胸膛结实敦厚,即使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出胸肌的起伏轮廓。我只觉得血涌进大脑,脸热的厉害,急忙推开那胸膛爬出来。上官亦风将我往胸前一按,沉声道:“别动。”

车外传来众多的脚步声,听不出有多少人,他们从四面八方冲来,包围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