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雪满长安道
太子和慕容昭出双入对,两情甚浓的时候,有人来报,宸王在茗山伏诛,身首异处,深宫中司南疆不知怎么在病中听到这个消息,终一命呜呼撒手西去了。
太子司南星顺理成章即位,改国号为圣德,又擢升各部官员,一朝天子换了新臣,大刀阔斧的颁布实施新政,休养生息,减免赋税,并在沧州溟州一带兴修水利。百姓赞天子圣德昭彰,不知比蔚文帝强了不知有多少。一帮老臣叹自己的时代已去,纷纷生了辞官之心,慕容明也早有了辞官归田之心,君臣心照不宣的挽留推辞再三,终衣锦还乡去了。慕容明一府回储县之前,叮嘱了慕容昭一回,匆匆回去了。
新帝忙完了前朝,又开始忙后宫。三省六部的新贵们将立后封妃提上了日程。朝中多分三派,一派武官皆支持万凝,文官则支持慕容昭,皇亲国戚则推选周鹤琴。一时各派为自己推举的人发声,热闹非凡。
后宫中更是暗流涌动,周鹤琴忙着收买人心,万凝急着贤良淑德保全地位,唯有慕容昭则奇怪的病了,天天找了太医看着,太医也说不出病因,只能开些保养的方子。
这日慕容昭叫人送走了太医,自己则把太医顺带来的医经拿出来翻阅。翻了一会儿,就见皇帝走了过来,她笑着叫了声陛下,司南星摆手道:“你忙你的,朕在旁边看着,你在看什么书?”
慕容昭扬了扬手中的书,道:“久病成医,我找太医借来的医书,随意看看。”
司南星道:“那这些草药也是你用的?”
慕容昭点头:“是啊,这些都是调理身体的。今日怎么这么早散朝?”
司南星道:“大臣们在提立后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慕容昭慢慢把书合上,道:“太子妃虽曾有过错,但已是过去之事,富国强兵,殿下不还要倚重万家吗?周侧妃是太后一手调教,虽曾跋扈,但现也贤良知礼,也是好的。”
司南星笑了笑:“那你呢?昭儿,朕曾说过,要娶你为妻。”
慕容昭望向窗外道:“那不过是臣妾年少无知时的奢望,不重要了,父亲走时叫我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不要和陛下过不去,陛下也有为君之苦衷,臣妾能体谅陛下。”
司南星道:“昭儿,你变了很多。”
慕容昭笑道:“不是变了很多,只是知道有些事永远不可能实现罢了,何尝不是一种心灰意冷呢。天色不早了,陛下今天要在雪莹殿歇息吗?”
司南星拉住她的手,“陪着朕看看奏折吧,溟州水利的折子递上来,宋宁说遇到了麻烦。”
慕容昭拿起折子翻了翻,道:“听说君仪识的许多能人。陛下何不书信一封,让他举荐能人异士。”
司南星道:“君仪远在狐城,解不了近渴,且朕答应过他,再不打扰他和卫氏。”
“陛下容臣妾想想办法吧。顶多后日,就有答案。”慕容昭笑道:“今日嘛,且请陛下一心一意对陪一陪臣妾吧。”
司南星少见她这样主动婉转,哪里还管什么折子,于是专心陪她用了晚饭,在内殿歇下。在这雪莹殿,向来不敢有人打扰,哪怕周鹤琴也少来,殿内殿外一向安安静静的。她的雪莹殿原不大,小小的一个院子,就在离如意殿不远处。等司南星睡下,慕容昭蹑手蹑脚的起来,开始写治水方略。
她的病也不是什么难治之病,不过因为多思伤神而已,朝内初定,她想了许多良策,记载在卷中。夜以继日,终有些辛苦积劳成疾。
待到卯时,司南星要起,她便起来伺候梳洗穿衣。司南星道:“昭儿,朕一直想立你为后,哪怕力排众议,朕也要做到。”
慕容昭笑道:“我在朝中毫无根基,且有些旧事荒唐,陛下不必执着,臣妾如今不在意那些虚名。”
司南星看了她一眼:“朕是越来越看不懂你的心了。”
慕容昭抬头:“殿下,走吧。”
司南星在她的目光中渐渐消失,一侧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还睡吗?”
慕容昭道:“不睡了,陪我四处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