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雪满长安道
酸枣树下,慕容明手止琴息。满目慈爱地看向正在一旁舞剑的慕容昭。她正舞的兴起,不料琴音骤停,她立刻收了剑势,朝慕容明笑道:“爹,怎么不弹了。”
“再练下去,为父怕你冲出去杀人。我且问你:“庶人剑如何,诸侯剑如何?天子剑又如何?”
“争强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以七国为锋,以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剑。”慕容昭从七岁起就将这些典籍倒背如流,父亲提的,根本难不倒她。
“爹,您女儿就是个庶人,用的也是庶人剑,非要找机会教训教训恶霸不可。”
正在一旁晾衣服的沈纭说话了:“好昭儿,你爹的俸禄还未领,你一折腾,我们上哪给你找钱赔医药费去?”
慕容昭大笑:“没事儿,孩儿自有妙计!”
“你别说她,立刻就有大雨,赶紧收了衣服进来。”一边说,一边去收衣服。
沈纭皱眉道:“也就你爹惯着你,哪有大家闺秀随便出门乱逛,还和别人打架,东躲西藏的?”说着,抱起那把旧琴。
慕容昭立刻站好:“母亲大人,那我回去绣花去了,写字去了,弹琴去了,读书去了,煮饭去了,可好?爹,您进来接着弹,刚刚娘站那边听的可入神呢?”
沈纭笑了笑:“贫嘴的丫头,选一样就好。你爹的琴,自然是天下第一的,你呀,我不指着你青出于蓝,哪怕做个第二也可以。”
慕容昭边笑边走:“娘,您第二,我第三就好。”
刚要进屋,就见院外有人推门而入:“爱卿这儿其乐融融,朕真是羡慕的很哪。”
三人一愣,不料皇帝会来这里,立刻下拜,不料皇帝一抬手:“免了这些虚礼。朕今天来,是有求于爱卿啊?”
慕容明一笑:“陛下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何谈求字,折煞老臣了。”
说话间,外面果然下起雨来。
司南疆走到正厅坐下,四顾道:“你堂堂一个尚书,怎么弄的家徒四壁的,连个家丁奴仆也没见?”慕容昭站起来道:“今日放他们回去探亲休假去了,明日回来。”
慕容昭恭敬地捧上茶来。
司南疆接了茶,叹道:“还是女儿好啊,我们家那两个,成日没正形。我想请个老师教教他们,想来想去,想到了你。”
慕容明又站起来:“臣不敢。”
“朕说了算,爱卿可要好好的教,有不服管教的,只管和朕说,朕饶不了他们。朕给你俸禄翻一番。如何?”
司南疆根本不给慕容明推辞的机会,又向慕容昭道:“朕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听说你喜欢打抱不平?好胆色,朕这儿恰好有把宝剑,赐给你也不算白瞎。”
话说完,就有内侍递上一柄剑来。
慕容昭朗声道:“臣女谢陛下赐剑。”
慕容明一下子插不上话,司南疆又问道:“你这女儿,有十四了吧?本来想给公主找个伴读,怕孩子嫌拘谨,算了,等大一点再打算。”慕容明笑道:“谢皇上体恤,臣只此一女,就指着她承欢膝下,不求前途。”
司南疆站了起来:“朕还有事,就不留在你这儿用饭了,你们自便,朕走了。”
“恭送陛下。”
司南疆走出去没几步,又回头道:“你那茶喝着别扭,回头朕送你几罐,还有,你好歹也是朕的股肱之臣,处处别太寒酸了。这月领了俸禄,好好把这宅子修葺一番,免得时间久了漏雨。”
“臣遵旨。”
司南疆又看了慕容明一眼:“明日就去,你要是愿意,把昭儿也带上一同教。”
待司南疆走后,慕容昭问道:“爹,这次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明淡淡看了她手中的剑一眼:“福祸相依。这剑,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昭调皮一笑:“自然是继续打抱不平,不过以后,估计只需要我动动嘴皮子,就能吓唬人了。方便许多。”
慕容明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若是孩子一直都这么大,时间一直停留在这儿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