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雪满长安道

慕容昭听了母亲这话,不禁有些吃惊。激动道:“娘,我和那闻大公子见都没见过。”

沈纭低声道:“我也知道,明日自会相见。”

“我不想去。”她本能的有些反感:“我为什么要去,娘,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嫁人什么的,我这样在家多自在啊。”

沈纭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总之你明天去见一面,万一你正好喜欢那人呢?”

慕容昭没再多说,只撂下一句:“我心里乱得很,出去逛逛。”说完就走。

沈纭追出去,人早已不见了,她叹道:“我就知道是如此。”

徐妈妈在旁道:“姑娘自小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惯了的,现在猛地有变,自然不符合她心意。”

沈纭道:“若她是个男儿,自能随心作出番天地,可惜是个女儿,用武之地不过在闺阁之中。纵有凌云志,不过女儿身。我是如此,我女儿也是如此,想来终有遗憾。”

“姑娘自打小也是好打抱不平,忧国忧民的,自嫁给了老爷,也收心了,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

沈纭道:“你说的很是。夫复何求。”她笑了笑,她回来,叫她去书房找老爷说吧,她倒一向听她父亲的话。

徐妈妈点头称是,又担忧道:“也不知姑娘去了哪里。”

慕容昭一路行至竹溪,放了马在溪旁吃草,自己则坐在溪边石上发愁。

“嫁了人,整天待在家里,一点意思也没有,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她从来少有烦恼,这会儿却犯了愁,也没有那本书告诉她可以不议亲,不嫁人之理。

正发呆之时,望见远处雾色未散之处有一座竹桥,隐约有个人在桥上坐着钓鱼,一时下起丝丝细雨来,那人带着箬笠稳稳坐在那里,如同世外之人。竹桥是浮在水面上的,人走在上面难免摇摇晃晃,可那人却稳如泰山。

慕容昭好奇,慢慢走了过去。

她走到桥头就立住了,下雨了,他却没有要走的样子,难道也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她坐在桥边石上,呆呆的看他钓鱼。

她忽然听得身后有树枝折断声,回头一看,竟有十数名黑衣人逼近。和那晚在李家当铺追她的人着装如出一辙。

“真是倒霉,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难道和那个人是一伙的,来杀人灭口,那慕容府中岂不危险?”慕容昭嘀咕了一声,幸好剑带在身上,她拔剑而峙。

正要动时,桥上那人说话了,是冷而低的声音:“找地方躲起来。”

她想那人估计是和她说话,也没太在意:“区区几个刺客,我还是不在话下的。你赶紧走吧。”

说完这话那刺客立刻包抄上来。就听那人从桥中飞身而来,一把取了她的剑冲向众人。

那些刺客的身手已经不凡,不料此人更是不俗,出剑极快,招招狠戾,看的慕容昭倒为那些刺客捏把汗。

血水染红了溪水,刺客皆已逃窜,却未死一人。慕容昭虽常和人打架,但此刻竟不知该如何。那人走过来,一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未收。

她细细看过去,只看到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细看去却像深不见底的渊。

“你的剑。”

她伸手接了,他直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淡淡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儿?”

她抬头:“慕容昭,我叫慕容昭。”恢复了平静:“多谢你出手相助。”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慕容昭又问。

“司南星。”

这三个字出口,她一惊:“太子殿下?”无怪乎有如此华贵庄严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臣女打扰了,臣女告退。”慕容昭刚准备要走,却听身后道:“今日之事,不要和人提起。”

“是。”慕容昭边退边走,不知为何,她竟转头多撇了他两眼。桥上的他似独立于人世之外,如此孤清,寂寞。听他的意思,那些刺客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又是何人,竟敢不要命的刺杀太子,而太子竟不愿追究。

除了那晚刺客一事,怀玉楼一事,加上今天这事,她觉得着其中的联系变化越来越繁杂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