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雪满长安道
慕容昭仍旧坐在房顶上,那店家打烊时见她,便说道:“昨日是房间满了,才让公子在房顶上坐了一夜,今夜风有些冷,我这店中刚好空出一间房,还请公子进来吧,我要关门了。”
慕容昭道:“好,可我还在等我的朋友,店家可否给我们留门?”
那店家自是面面俱到:“好嘞,我等您。”
慕容昭道:“老板自去忙吧,他们会晚些时候到。”
慕容昭说完看着漫天星星飘在天际,一弯月时隐时现。再向远处眺望时,就见两个人骑马而来。方霞师徒二人虽乔装打扮,行踪避人,但慕容昭何其眼尖,在夜中认出了二人。
慕容昭从屋顶跳下来,朝他们跑去。半夏停马看了方霞一眼:“师妹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昭挥手,方霞下马道:“去问问她吧。”
“师父师兄,一路可顺利,小昭在此恭候。”慕容昭上去牵马。半夏让道:“师妹,我和师父要赶路回去,今日不能与你叙旧了。”
“师兄不想见我,师父也不想见我吗,不想知道我为何在这里吗?”
“为何?”半夏问。
“这里说不方便,师父,我们进去说吧。”
方霞点头,慕容昭遂去牵马。
到了店中,慕容昭找了个理由让半夏出去,和方霞说起话来。
“师父,徒儿在这里实在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父。”慕容昭说道。
方霞道:“问吧。”
“晋国皇帝的病很严重吗?师父此番回去治得好吗?治不好,会如何?”慕容昭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方霞笑道:“昭儿啊,为师虽是你师父,但我是晋国人,你是蔚国人,国不同,又事关机密,为师不能说。”
慕容昭点头:“师父,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回去会有危险吗?”
方霞点头又摇头。
半夏刚去找了茶水来,听她这样说,就站在门口听着。
“晋国此番大军压境,是和人有关,还是和事有关,和师父有关吗?”
半夏过来道:“容昭,你审犯人呢。”
慕容昭盯着方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会让师父走。”她蹲在他膝下,“师父,我猜晋国有大事发生了,对不对。”
方霞道:“容昭啊,师父是一定要回去的,但是只能秘密的走,师父的家人都在郢都,我不能不回去。”
半夏道:“不错,师父必须要走。”
慕容昭看向半夏:“那师兄呢?和师父一起吗?”
“那是自然。”半夏道。
方霞却看向他:“夏儿,你留在这里吧,和为师回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慕容昭见半夏低头,“不,师父,我得把你安全送到。”
慕容昭道:“不,你们都不许走。既然回去是送命,为何要回去。”说完拔剑,挡住半夏:“师兄要走,从我剑下过去再说。”
半夏拔出匕首直冲她来:“容昭,你别逼我。”
二人遂打在一处,方霞喝道:“住手,谁动手,谁就不再是我的徒弟。”
二人停手,就听外面有人道:“容先生在吗?”
此刻已晚,三人警惕:“谁啊。”
慕容昭去开门,抬眼正看见沈泌,一脸惊讶。沈泌走进来:“方先生,你的行程路线,在下替你安排。但是这位夏兄,恐怕得委屈一段时日,到我那儿暂住一些时日了。”
方霞笑道:“好好,我这徒儿顽劣的很,可得把他看住了。”一面又道:“昭儿,好好照顾你师兄。沈大人,我和徒儿还有些话要说,可否出去侯我一刻?”
沈泌点头退出。
方霞对慕容昭道:“昭儿啊,你师兄一直替易王做事,恐怕晋国宫中已是他的天下,你师兄出现必引两国争端,落在晋军手里是叛臣之名,落在蔚军手里要被问机密,都难逃受罪。你务必想办法把你师兄藏好了,为师从小将他带大,视为亲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昭儿,别让他回晋国,保护好他。为师见你的时候,就选定了你,你能做到吗?”
慕容昭道:“我答应师父,可是师父,您能不回去吗?隐居于蔚国不行吗?”
方霞道:“晋王生性残暴好杀,易王更甚之,我若不回,恐牵连众多无辜,为师在世从未负过一人,哪怕生死之际,也要以救人为要。昭儿,你也要做到,方俯仰不愧于天地,二则叶落归根,为师生于晋国,念故土乡情,死于晋国也死得其所,不要为为师伤感,死生之事,都是天命。”
慕容昭抬头道:“师父。”
“走吧,记得,照顾好你师兄。还有,你来此不论为何,当心存大道,不可助人肆意杀戮,切记切记。”
沈泌敲门道:“说好了吗?”
方霞点头:“进来吧。”
沈泌朝慕容昭道:“慕容姑娘,不想你也在此,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慕容昭笑道:“沈大人是要抓我吗?”
“不敢不敢,不过是替人关心姑娘。”
“你住哪里,我办完事,去找你。不过我这师兄,素来骄傲,你们抓回去可不要慢待他啊。”
沈泌报上了住处,又问了慕容昭住处,这才告别。不过他还是暗中留了一二人保护慕容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