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雪满长安道

小静坐在台阶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陶伯给花锄草。昨天晚上,陶伯就坐在房顶上吹上一首小曲子,被小静出来看到了,这倒引起了小姑娘的好奇。

陶伯也不和她说话,只管做自己到事,最后小静也忍不住了。

“陶伯,您昨天晚上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怪好听的。”

陶伯却失口否认:“你听错了吧,我没吹什么曲子。”

慕容昭正在廊上坐着看书,听见对话,就道:“小静,肯定是你听错了,我昨天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小静道:“可是…..”

“好啦,别可是了,你去我娘那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让我安安静静看会儿书。”

慕容昭是听到那曲子了的,去年初九,也听过一模一样的曲子。吹的伤心至极,恐怕是纪念故人的。他不希望人提起,何必又提呢。

见小静走了,陶伯淡淡道:“东宫那边没有消息吗?”

慕容昭不料他说这个,于是摇头。陶伯道:“别放在心上,世上好儿郎多的是,况且小昭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要去趟那浑水,等老爷回来,早早的定一门亲事,像老爷夫人一样安安稳稳,清清白白的过日子不好吗?”

慕容昭无言以对:“陶伯,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吗?”

陶伯放下锄头道:“应不应该,你自己知道,但是不论是哪位殿下,日后都必然妻妾成群,我怕到时候你不仅不能施展抱负,反被这些琐碎儿女情长所伤,得不偿失啊。”

见慕容昭不语,陶伯又道:“何况你要心系百姓,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你不是说去见过方霞了吗?好好学一门傍身之技,更比那些虚名,权力靠得住。”

慕容昭见陶伯说的恳切,于是道:“我也这样想过,只不过有时候做不到吧。”

陶伯一笑:“年少心性,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陶伯明白,只不过你不要嫌弃陶伯多嘴就好。”

慕容昭点头:“我知道,不过若是我和殿下互生欢喜,谁也拦不住,若他不理我嘛,我也不会理他。”

陶伯点头:“你这个孩子。”

慕容昭又道:“不过我觉得陶伯说的一技傍身我还是同意的,不过我只知道皮毛,又错过了向方先生请教的机会。”

陶伯道:“我记得你幼时学天文地理,总是向来府中的客人求学,不遗余力,难道这阵子你为了东宫,为了新交的朋友,就不能再去找找方先生吗?当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方先生目的地是长安,你费心找找就是。”

慕容昭点头:“谢谢陶伯,陶伯说的对,我这就去打听方先生的去向。”

陶伯道:“老爷先前有话,还是等他回来再说,也不差这几天。”

“是,我去找母亲去了,您忙。”

陶伯看慕容昭走远,又不由的忧虑起来。前夜,他听到马嘶叫一声,于是提着灯笼出来看,结果发现有个高大的人影从墙上跳了下去。他上前一看,那人袖中落下一物,他没有去追,只捡起那物件一看。竟是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云栖山相见几个字,别的也没有了。陶伯也没声张,只禀明了夫人。沈纭翌日就和家中众人清理了一遍屋子,一切物品如常,并不多也不少。

沈纭私下问及众人去向,也没有去过别处的,更没有和外人授受的。一细想,想到是东宫书信,却又不能证实,只得吩咐不得外出。

陶伯猜到字条来处,沈纭却嘱咐他不让慕容昭知道。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一面又想东宫行事为何会如此奇怪。

陶伯道:“倒未必是殿下,恐怕是底下人做的。”

沈纭道:“等老爷回来再说吧,在这之前,别让昭儿出门就是。这字条,烧了吧。”

是以,陶伯才对慕容昭说了这样一段话,他只盼她能听进去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