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见

“所以你是要为南国买命了吗?”翟羽说。“不是卖命,只是为心中所想,人这一生走要有自己想要守住的东西,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不让别人因为我而枉死。”我说。“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恐怕南国人根本不领情吧,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南国人眼中有多坏吗?别到时候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翟羽说。“即使身不由己也要为自己心中所愿拼一回。”我说。

翟羽点点头,他知道我说的就是不会改了,望城的势力一定会在南国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这样一来南部胜算不大,“何必呢?何必让自己这么累呢?有时候没必要让自己担上这么多。”翟羽说。我没有回他,因为我想起爹也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没有听进去,还和他顶嘴了。

“还是赶紧回去吧,趁还没有什么大错,是做好准备再来也好,是守着南部繁盛平静的日子也好,我都希望翟将军好好思考。”我说。翟羽退兵了,因为他现在不能和南国的兵力相比,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来,“落少主,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有意思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会太遥远。”翟羽说。到底怎么了,难道人一旦丢脸丢得大了,就会变的不要脸?翟羽和那个红着脸跑掉的人差距太大了,就算是被我说服退兵,依然要调戏一番才行。

我望着不远处的平城,依旧那么繁华热闹,有我们江家没我们江家的平城都是那样,别人讨论一阵之后,大家都会忘了,以后要是有人提起江家,对于他们来说那也只是有个悲惨故事中的人,再无真正的江家人。我看着平城出神,以前的快乐回忆和现在清楚的悲痛交织着,平城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有无比想回去的过去又有无比害怕面对的现在的感情错杂之地,“走吧。”我说。我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平城。

我带着人回望城,近日一直在围攻百里冽,今日才大战一场,又匆匆赶来平城,我现在已经很劳累了,大家都一样,而且又失去报仇的机会,我心情很失落,我带着大家慢慢的回去,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停歇的赶路。在途经一座城的时候,我和手下正在客栈中喝酒,我们的人不多,只要低调行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这也是我一个难得的机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到处走走,暂时忘记一切,过上一两天没有战事的日子。

“你听说了吗?落音前日想攻打平城,人都到平城了,还是翟羽将军拦住了。”有人在隔壁桌说。“翟羽将军怎么这样?”我的手下说。“不一定是翟羽,也行是他们知道的一星两点就胡说的。”我说。我猜的没有错,不是翟羽,只不过是我乱臣贼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他们不会觉得我是阻拦的那个。

“太嚣张了,只不过是占了一座城,聚集了一些昭国余孽,就敢这么嚣张了,也不知道天水庄庄主犯了什么糊涂,竟然还帮她,都不是亲生的,说不定江家啊就是被她给害了。”有人说。我手下准备一刀了结了他,我拦住了,“听一听,我们总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我说。“对啊对啊,落音这个余孽不除,我们那有安定日子过?我家的茶叶生意早就不和望城和天水城往来了。”有人说。其余的人纷纷赞扬他有大义,愿意为国家牺牲自己的利益,是爱国商人,可是我想想,望城和天水城别说现在了,以前也没有饮茶的习惯,况且对战乱的城来说,茶叶还不如一把喂马的干草,我只能说他是个聪明的商人了,微微一笑,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回到望城,云先生正在营帐中就算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他说这些都是人与事,可是我完全看不懂,“怎样?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我问。“回来了,说是在金福郡。”云先生说。“果然在哪,我马上带人去。”我说。“先别冲动,还不知道具体位置,而且····”云先生说。他以前从不会说一半留一半的,“怎么了?”我问。“好像是她,又觉得不太可能,明明十六年前我亲眼见她落下山崖了。”云先生说。“或许,真的是她呢?当年不是找不到尸体吗?”石大叔说。

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只知道他们猜的那个人可能与云先生有关,而且关系还不浅,这是我从云先生表情看出来的,也是我从落沉溪的身掉下令牌看出的,落沉溪掉了一块黑桐令牌,我看着像是他们的密令,但是密令一掉他们肯定会上报的,这块令牌就会失效,我本来还想要让云先生看看的,现在还是忍住了,不是不信他,只是他近日的愁容越来越多,万一这个真的是他所猜的那个故人的,他可能会很难过。

我在烛火下仔细看着,我没有云先生那么厉害,不能根据样式花纹,材质就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这块黑桐令牌小于巴掌一点点,中间一个“落”字,旁边都是一些云纹,听他们只是说夫人,那么他们的主人应该是女子,是落沉溪的娘,云先生这么愁眉不展,他和这位女子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位女子到底对我有什么样的仇恨?为什么落沉溪说她比我还有资格姓落,难道父王有私生女是云先生他们不知道的?我越想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