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见

石玙扛着我和云先生到后山,石大叔正在刨坑,看见这样的情景赶紧过来问怎么了?“把她丢下来吧。”云先生说。石玙犹豫了一下,照做了,直接把我丢下来,我重重的摔到地上,身上的伤口一阵刺痛,石大叔赶紧抱着我,“石玙,你疯了?”石大叔对石玙大吼。“是我让小玙这么做的,反正她也不想活了。”云先生说。

“云先生,不可啊。”石大叔说。“你走开,放下她。”云先生说。石大叔向来听云先生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照做了,“江樱,你看好了,这里有三十八口棺,是我挑的上好棺木送给你江家的,其中三十六口已经有主了,还有两副,是给你和那个婢女的,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爬进去,和你家人团聚,让那一副空着,也可以带着她回来再一起死。”云先生说。

我看着三十八口棺,排了一片,他们曾经都是活着的,有说有笑,是我朝夕相处的家人,现如今都躺在里面,一夕之间全都死光了,我哭着爬过去,抱着棺木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抛下我?”。哭了许久,云先生走了过来,“想好了吗?”他问。“想好了,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我一定要讨回公道,就是死,我落音也要死得其所,我宁愿战死,也不要这样没有骨气的选择自尽。”我说。

我在心里暗下决心,从此以后我是落音,是一个讨债的人。

我回了营帐,吃了粥,上了药,我正在修书一封给外公,他此时一定已经知道平城的事,他没有过来望城,八成这次是真的病倒了。我换上红色的衣服,我不想再穿白色的衣服,因为白色太容易显出血迹,我洗了个冷水澡,现在温热的水我不敢去触碰。

有人让我快到城墙上看看,我登上城墙,是魏远山,我好久没有见他了,他因为我入狱,我一直对他有亏欠的,我没有想到他把涪陵也带来了,我本来很疑惑,但是想想魏远山忽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逃出来的,他们已经是夫妻了,魏远山怎么会一个人逃走。

我让士兵放他们进来,我营帐中等他们,其实他们已经来好几次了,不过我一直没有清醒,也没有人做主放他们进来。“为什么要来这?”我给他们到了茶,“我们是来投靠你的。”魏远山说。我怎么会不知这是魏远山给足我面子的托词,哪用得着来投靠我,就算他是真的不想在牢中待着,逃了出来,以他的能力可以轻轻松松的浪迹天涯,哪用得着来投靠我,我知道他是想来帮我的,“何必呢?乱臣贼子的路不好走,你不欠我的,不要把自己搅入这趟浑水中。”我说。

“你帮我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会不会把自己搅入浑水中,我魏远山怎么会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魏远山说。我默不作声,我真的没有想过吗?如果我没有认识魏远山,如果我不跟着乔玉去城外,如果我和寻音魂不曾相遇,如果我不找寻音魂帮忙,如果我不在南宫前召唤出寻音魂,我悄悄让身世的事情悄悄过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我知道没有如果,魏远山根本没有错,这些都是别人设计好的,没有他,寻音魂还是会找到我,当然寻音魂也没有错,他们是忠心的,不过有人利用他们与我的关系,让我的爹娘付出代价,好一招借刀杀人,他完全没有出现,但我们已经伤痕累累了。

“对不起,江小···,对不起,落姑娘,是我抢了···”涪陵想说枢阳山的事,魏远山拦住她,他知道此事再说也没有意义了,他宁愿我以为他失信,也不要我再觉得欠他的,“阿樱,给我一个帮你的机会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这是你跟我说的。”魏远山说。我点点头,“你们住下吧,随时想走都可以,你们只是望城的客人,望城做的事与二位无关。”我说。魏远山答应了,他只要求能住下就行。

我交代下去,让人安排他们住的地方,魏远山要求了两间营帐,我匆匆去找云先生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怎么样,找到白鬼面黑衣人他们了吗?”我问云先生,“这些人消失的方向指向西北,曾经有人在金福郡看见过他们出现。”云先生说。“原来他们就离我们这么近,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还有,在南宫前刺杀的是不是他们?”我问。“从手法上看应该就是他们,不过可能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是他们做的,所以都没有戴白鬼面具。”云先生说。

“仅凭他们的打扮,云先生可否看出什么?”我问。“这是昭国曾经流行一种面具,是在中元节就会男女老少都戴上,昭国亡后,便不再有这个习俗,我怀疑幕后之人可能是昭国人,但如果是昭国人,为何要处处针对你?”云先生说。我忽然想起她说的话,“那一晚,我和她对决时,她曾说她姓落,比我跟有资格用有寻音魂。”我说。云先生想了很久,“到底是谁?姓落?是昭王亲眷吗,但是昭王只有你一个公主,你是昭王最亲的血脉,怎么可能还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云先生说。

其中有太多东西不清楚了,我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有一人清楚,那就是百里冽,他不是逃到菱邰城了吗?那我就去找他,我江家人的命他即使没有亲自出手,但他是最大的帮凶,我又怎么能让他轻松度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