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爷女捕快

天朗气清,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春雨的味道,寒意侵人,唐梦又披上了萧侃送的披风。这是萧侃和唐梦留在南都城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启程去淮上与张静山汇合部署防御了。

拱辰街六号的废弃客栈里,徐仁在门外守卫,赵喜松此刻在屋内正等着秦王殿下为他们解开疑惑。沈仁裕和常夫人都已被收监,钱诚也因藏匿证据和尸体阻挠办案得到了处罚。

“齐灏和齐福均为沈仁裕所杀,常夫人为了摆脱齐灏和保护自己身份的秘密,沈仁裕则为了得到齐家的船厂。”萧侃说。

“密室消失的诡计到底是什么?”唐梦跺跺脚,“昨天晚上你就不肯告诉我,非要等今天一起,快别啰嗦了。”

“好把。你们看窗外,拱辰街后巷很窄,最宽十几米,最窄处仅有六七米。你派人监视这里的那幢房子距离这里就仅有七八米远,门窗与这里遥遥相望。因为匕首插在齐灏身上,而且他身中两刀,刺入的伤口都是同样匕首造成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认为一定是凶手在屋内袭击了他,然后在监视下消失了。”

“我观察了血迹,第一刀刺完,拔出的时候通常血会溅在凶手身上,导致地面或者墙面的血迹不完整。可在现场,也就是现在这里,血迹很完整,是朝窗户方向飞溅的。我还发现孙波的衣服上沾染了一点血,应该是他向窗外探头看时,从窗台边蹭到的,非常小的一丝血迹。”

“这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拔刀的时候没有人挡住血的飞溅。还说明拔出匕首是朝窗外的方向。”

“可最终齐灏背上插着匕首啊,凶手即便有很好的投掷匕首的武艺,那也只能造成一处伤害啊。”赵喜松忍不住问。

“是齐福的供词提醒了我,这也算是凶手的一点失误。齐福说过,沈仁裕把玩的匕首镶嵌的宝石叫鸽子血。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齐灏背上插着的匕首镶嵌的是蓝宝石而不是红宝石。由此,我推断他的匕首其实有一对,红蓝宝石各一把。

“沈仁裕和常夫人设计好了舞台,让齐灏知道有墨家的存在。还骗他说用昭文馆墨家相关书籍的位置来换取更先进的工艺图纸。显然齐灏相信了他们,最终在那一天受到了密会召唤而走向死亡。沈仁裕亲自动手杀人,为了不让常夫人独善其身,他故意冒充齐灏从钱诚那里买了羊皮图送到常府。”

“他是如何做到的?”唐梦问。

“他偷偷溜进了拱辰街对面的房子,也就是衙役蹲守的那栋,从后门进入的,衙役注意力都在废弃的客栈,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他上了二楼,看着对面的窗户,稍微等待机会。两把匕首已然准备好,其中一把的手柄上还绑了细的坚韧丝线。齐灏来到窗前看了看外面,转身的时候一把没有绑线的飞刀就插在了他背后。他艰难的转身想要看到凶手,另一把绑了线的匕首飞来射入胸腹。匕首马上被扯回,鲜血喷溅,有一点正好落到窗台上。齐灏气绝,死在中间的桌子和窗户之间。”

“沈仁裕在塞外游历过,掌握了一些使用投掷武器的办法,还会一些其他杂耍,当然还有捶丸之类。”

“真如殿下所说,为何那时监视的衙役们没发现?”赵喜松问。

“这很正常,衙役们主要注意门口,正门和侧门。如果有人从窗户出来,自然逃不过他们眼睛,可快速飞过的一把小刀,那就不容易看到了。别忘了,当日的天气格外阴霾,光线很差。”

“沈仁裕和常夫人构建了一个很大的骗局,他们利用了周崇达案的影响,让齐灏相信真的存在墨家组织,他们蓄谋已久,都有各自的目的。带去常大人家的那把匕首,也是常夫人偷出来又交还给沈仁裕的,他们配合密切却又相互不信任。”

“那齐福之死呢”唐梦问。

“齐福了解了一部分内情,也知道了齐灏死时的状态,他看到过红宝石匕首,还知道齐灏死的当天他有杀人的时间。沈仁裕认为齐福对自己是个威胁,杀掉他不仅可以隐瞒齐灏案的真相,还可以减少得到齐家船厂的阻碍。所以他从常夫人处得知密会信件以后,又偷偷进入徐家告知了徐福。大约就是说真凶会在密会现身,要替家主报仇之类的。当时齐福对家主生前这个经常来家里的朋友还是很信任。”

“又要揭晓一个诡计了。”唐梦笑嘻嘻地凑近看着萧侃。

“没什么新意,算是故技重施。沈仁裕从中午就被盯梢,他领着孙波绕路,逼得他疲惫不堪专注度下降。然后趁着夜色,赶到琵琶巷,他与齐福约好了。注意,这时她已经领先孙波一大段距离,而且天色很黑,下着小雨。他偷偷攀上侧门那边的院墙,等待致命一击。”

“正当此时,齐福尝试从窗户进屋未果,发现还有侧门,打算去试试能否打开。侧门果然没锁,可就在他打开侧门的一瞬间,沈仁裕便掷出了夺命一刀。夜雨之中几乎看不到远处,监视的衙役根本没看到刀飞过的痕迹,他们只看到齐福进去了。而我们知道,他刚刚进屋就倒下了,然后朝着钱诚往前爬,最后死了。沈仁裕飞刀出手,及时跳下墙头,正迎上气喘吁吁注意赶来的孙波……这一段先不要告诉孙波了。”

“沈仁裕和孙波在墙头看着屋里的情况,当他看到常夫人跪下要认罪时,就知道大势已去,只是还抱有侥幸心理,他显然对自己的诡计很有信心。他冲进屋来,并不是以为自己能逃脱牢狱之灾或者免除一死,他只是有种优越感,想看看我们无法破解诡计的窘态。”

“我们去吃东西吧,今天冯兰请客”唐梦拉着萧侃就要走。

五日后,淮水河畔。萧侃负手而立,唐梦也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粼粼波光。

“刘节度派人来报,六个军州同时遭遇主力猛攻,夏军十万即将南下,分兵到此至少五万。这里委实难守了。”张静山忧心忡忡。

该来的总会来,萧侃望着西面的八公山,一手揽着唐梦的肩膀:“想好何时做王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