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升开始

“怕主家迁怒?”

徐长舟望向逃跑的监工,从另一侧追上。

这时,逃跑的监工正猫着腰,借月色分辨脚下的情况,尽量减少落地时发出的声音。

待得走出几十米远,看不到露宿处的景象。

也没有人追来。

他才喜笑颜开,脚步轻快起来。

“小爷可不会傻着回林家挨罚!

要去…你们去吧!

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林家势力大?

大不了小爷跑的远点!”

他手里掂着腰侧的荷包,里面有二两碎银子,还有一些铜板。

是他常年积累下来,准备在河西县里买田地与房舍用的。

此刻一跑,倒是成了他在其他地方安身立命的本钱。

虽然不多,但却让他有了逃跑的底气。

只要路上不遇见山匪。

他甚至还在憧憬,等去到新的地方,就拿这钱试着做一些小买卖。

只是他走着走着,却忽然发现前方空地上出现了一个人!

月光照耀下,是一个白净的少年。

可是这深山老林里的忽然出现一个少年,怎么看都不正常。

这很可能就是山匪!

他害怕的哆嗦,要不是看到少年有影子,更以为是碰到了鬼!

从始至终,他不知道这少年就是屠杀石场的徐长舟。

因为徐长舟今日专程在一处小河里清洗了一番,不复石场内的满脸乌黑。

再把里面的衣物清洗一下,反着穿。

以及练武百日的精气面貌不再藏拙,不再卑躬屈膝的唯唯诺诺。

整体而言,对比石场内像是换了一个人。

任谁都很难把石场上的乌黑娃子,和现在干净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只要徐长舟不说话,怕是王虎见了,都很难认得。

“我名徐长舟。”

徐长舟看到监工不认识自己,也不免报上自己的名字。

谁知监工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心下更加恐惧。

他觉得遇见徐长舟,还不如遇见山匪!

因为山匪真不一定要他的命。

但徐长舟绝对会!

石场里的同僚,全是前车之鉴。

“你…”他下意识的指着徐长舟,半天就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个你字。

“这是去哪,吴监工。”

徐长舟却知道他,曾经也有缘挨过他一鞭子。

今日见了,看他又要出远门,那便送他一程。

只是徐长舟还没送行,只是前走两步,吴监工就已经双腿发软。

可哆嗦中,他还是强忍着恐惧,妄图吓退徐长舟,

“你…你可知…林家!我…我是河西林家的监工,你要杀我…你可想过后果!

林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想过后果…”

徐长舟点点头,忽然猛跃一步,蓄力抬手,一记指拳“咔嚓”击在他的喉咙处。

“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监工,所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就是后果。”

“荷荷…”

吴监工痛苦的捂着喉咙,瞪圆了眼睛,渐渐停止了挣扎。

徐长舟按着他的脑袋,扭断他的脖颈,才搜身一番,将他的银子放入黑衣监工的荷包。

结果了他。

徐长舟以免老监工等人发现尸体,害怕的不带路。

又举起尸体,权当练劲。

步行半里。

来到一处山岩地洞。

徐长舟听到里面有野兽睡觉的鼾声。

随即往里面一扔。

“吼!”吓了里面野兽一跳的同时。

徐长舟继续回去,蹲守老监工。

翌日。

临时营地这里。

老监工等人发现吴监工不见了。

不过他们没有多找,而是念着石场的事情,继续赶路。

徐长舟一路尾随,也看到他们剩下的人没有逃跑了。

又经过两日时间的走走停停。

徐长舟最终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县外。

门前有值守的兵士。

他们对过往的穷苦百姓,略微瞄一眼。

只要不是城墙上贴着的要犯。

他们没有过多询问。

碰到看似有钱的客商、或护卫们跟送货物。

他们才眼睛一亮,先询问是哪家的货。

如果没有听说过,那就按规定收取一些费用。

假如客商们有眼色,多给一些酒钱,那就更好。

只要不是带弩箭、重甲等等禁物进城,全部放行。

等老监工等人先进县子。

徐长舟随着几位百姓,一同走到门前。

兵士们瞧一眼就略过,不在意这几位百姓,更不在意这少年。

徐长舟也大大方方的进城,继续跟着前面的老监工等人,跟了几条街道,发现他们走到一座府邸门前。

他们说了几声。

下人去通报。

过了一会才有人带他们进去。

徐长舟认了地方以后,没有多待,而是走向了街口的一家客栈。

准备一边吃饭,一边看看这林家有什么动向。

“客官您来了…”

小二看到来客人,热情相迎。

徐长舟打量客栈,选择二楼靠窗户的一角。

看向一路跟随的小二。

要一个后院的客房,点一只卤鸡,让三个时辰后送到客房内。

再点三斤野猪瘦肉,一大碗肉汤面,现吃。

等小二记下离开。

徐长舟靠在窗户侧方,衣袖抬起,手掌轻托额头,正好挡着面容。

但从衣袖的间隙,却能看到下方街道上的视野。

林府。

偏堂内。

林家大少爷今日正好在府中。

听到下人汇报,就让他把老监工等人带进这里。

老监工等人来到这里,不敢坐,不敢喝茶,也没有人给他们准备茶。

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大哭跪倒在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正首端坐的林少爷。

林少爷三十余岁,面容白净。

眼睛有些细长。

听他们诉说时,只是静静品茶。

老监工等人仿佛被林少爷的镇定感染,话语也利索了许多。

但又在话语其中。

他们不敢说逃跑的那个监工,怕林少爷说“你们经历石场杀劫后还没有任何戒备之心?还监管不利?”

他们怕罪上加罪。

于是,他们只是挑了石场和徐长舟的事情。

“徐长舟…”

林少爷听完这些事情,一时陷入思索,依旧没有丝毫害怕。

因为他见过江湖高手,知道这些人高来高去,也知道一些人力大如九牛。

甚至能隔空打碎一间房屋。

传说,靠近大朝大国的那里,更有寿有五百载,一人挡万军的先天高人!

相比之下,徐长舟最多只能说是力气大,要么天生如此,要么就是有些“后天内力”在身。

还没有到那种让林少爷惧怕的程度。

弓弩一围,照样得死。

林少爷虽然是普通人,但眼界很高,不会像是老监工等人一样,对一位江湖人士害怕的不行。

大不了他最近一段时日就在府邸内待着。

试着再静心练练“聚气诀”,看看能不能聚集内力。

这功法是一位江湖人士给他的。

类似的秘籍,他林家有好几本。

可惜林家无人练成。

江湖上称“无根骨、难聚气”。

在林少爷思索的时候。

护卫头领摆摆手,让众人离开。

稍后。

身为林少爷心腹的他,上前一步,小心询问道:“少爷,要不要向老爷…或衙门…”

“不。”林少爷略微摇头,“衙门先别去,否则还得送钱平事,这位大人可是对咱们强扣流民的事一直不满。

全靠我父亲找人压着,不然早就抄我石场。

还有这个徐长舟?我未曾听闻过。

这样,你先派人去打探一下。

如果是哪位高人的弟子,你再出县子,去城里禀报父亲,让父亲试着说和。

到时我亲自上门道歉、甚至叩礼都可。”

林少爷言语间,对待唯一心腹,时刻护卫自己安危的人,有什么话都明说,没在意什么面子。

头领也习惯了,但神情上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道:“少爷!若是那徐长舟有意为难您,让您登门道歉,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说这些。”林少爷不多听废话,只吩咐道:“而未打听清楚前,莫要告诉父亲,这样只会显得我无能。

况且县里的所有生意已经归于我,如今只是死了一些监工而已。

小事,再招。

奴隶,再抓。”

“打扫完石场,我就招人。”头领看向林少爷,“但…若那徐长舟是野路子?”

“无门无派无人?”林少爷理所当然道:“这自然是血债血偿。”

“好!”头领点头。

林少爷起身,一边指着门外远处静候的老监工,一边向头领吩咐道:“你先去叫上门外的这个谁,你和他去石场看看,确认他言中真假。

是否真被一人给屠了。

还是他们看管奴隶不周,让奴隶动乱逃跑。

他们为了脱去看管不利之罪,才编出了一个什么徐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