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升开始

来到这里,日常砸石头。

趴嗒—

徐长舟手起镐落,对此很熟,权当动手前活动全身,观察四周。

但不同于徐长舟的最后观察。

监工们此刻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的黑衣监工,也照常提着长鞭,牛气哄哄的巡逻着周围。

不复曾经见到几位大少爷的低声下气。

“快!”

他看到谁砸的慢了,“趴嗒”就是一鞭子。

抽完。

他再走几步,路过徐长舟,“趴嗒”也是一鞭子。

对于监工来说,这叫干活前的热身。

就像他骑马的时候,也喜欢先来一鞭子,马儿才会听话,才会跑得快。

徐长舟提前绷紧肌肉,卸鞭子力道的同时,感受着背部的痛感,却未理会,而是一边砸石头,一边继续算着东边监工们的距离,心里盘算着最优的冲杀对策。

“学聪明了,不叫唤了?”

黑衣监工哼笑几声,继续巡逻。

当看到一位昨日新抓来的汉子。

他又是一鞭子上去。

“啊!”汉子惨叫一声,却一边用手按着后背,一边扭头委屈道:“监工大人…小人没有偷懒啊…为什么抽小人…”

“为什么?”

黑衣监工脸色刷一下冷下来,又是更狠的几鞭子上去,让汉子疼的满地打滚躲避。

直到把他抽的不再说话,只剩求饶。

黑衣监工才冷冷道:“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想抽你,我能抽你,你能奈我何?”

言语间。

监工又是几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将他抽得只会蜷缩身体,不再说话以后,才觉得有些无趣。

“我想抽谁,便抽谁!还问我为什么?”

监工收起鞭子,先看看其余不敢乱动的奴隶,才颇有满足的看向旁边的同僚,“我想抽就抽!还要原由?

此人本身就是欠抽!”

“对!”同僚赞同,也一鞭抽在了一位干活慢的奴隶身上。

听着他的嚎叫。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徐长舟就默默看着,觉得这事不管对不对,起码他们说的挺对的。

人在屋檐下,的确是这样。

这些监工没有拐弯抹角的找理由,话语间倒是敞亮人。

殊不知。

徐长舟的眼神,也引来了这两位监工。

黑衣监工带着同僚走到徐长舟旁边。

徐长舟收回目光,背对他们,双腿半弯,右手将镐子举在胸前位置。

眼睛观察前方,此刻从这里到小道上的所有情况,徐长舟已经铭记于心。

黑衣监工没有发现徐长舟的小作动,相反还在赞叹,

“人贱果然命硬!

前一段没把这小子抽死,还让这小子缓过来劲了。”

“缓过来劲还不好。”同僚笑道:“又多了一个帮咱们干活的人。”

“对!”

黑衣监工大笑,又忽然脸色一变,

“之前抽你的时候,还在夸你会闭嘴了,你咋又犯浑了?

刚才我抽那孬货的时候,你竟然敢偷懒看我?

谁给你的胆子?!”

黑衣监工怒骂间,“呼啦”一鞭子想要抽在徐长舟身上,想看看这小娃娃打滚哀嚎。

更想让这小娃娃长长记性。

徐长舟在听到鞭子响动的瞬间,却已经右肩胛骨朝后,肌肉绷紧。

劲力拧成一股的同时,向右转身弯腰,左手抓住抽来的鞭子。

“你…”监工还未反应过来。

徐长舟用劲一拽,让鞭子脱手。

前跃一步,右手所持的镐子,砸入另一位发愣同僚的胸口,巨大的力道加持,镐头直接从他背后透出。

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徐长舟进势不停。

空出的双手抓着黑衣监工的身体,将一百六十多斤的他猛然举起,直接向远处掷去!

砰嗒—

他摔出十余米远,又滚动了两圈,左边先落地的半边臂膀巨痛,被摔的发懵。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奴隶敢动手,更没想到这奴隶有这么大的力气!

要是他知道,他怎么都不敢去抽这奴隶!

徐长舟却沉默不言,紧随其后,单手捞起他,再次甩出十几米,“趴嗒”砸倒了一位刚转身的壮硕监工。

不等这位壮硕监工双手撑地,准备起身。

徐长舟奔跑中路过他上空时,蓄力一坠,踩中他的背心口。

“咔嗒”脆响。

他再次趴了下去,口中涌出血沫。

徐长舟再次抓着黑衣监工,接续掷,砸向近处反应过来的一位监工。

在他躲避不及,被砸倒的同时。

徐长舟弯腰俯冲,抽出他腰侧的长刀,顺势抹过他的脖子。

转身,长刀朝右边掷出,贯穿另一位前来查探异响的监工胸口。

徐长舟抓起半死不活的黑衣监工,继续掷。

“什么声音?那里发生了什么?”

“这…”

“那是…徐长舟吗…”

这里的接连响动,也让附近所有人的目光望来。

可是这一瞧,当他们看到一个大活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监工,被一位少年当成草团乱扔的时候,却直接惊呆了他们。

他们不知道徐长舟哪里来的胆量,更不知道徐长舟哪里来的这样的力气?

难道徐长舟一直都是高手,之前都是隐忍不发?

尤其当看到徐长舟杀人如割草,后续又轻易杀死了十几位监工以后,他们更是惊呆了。

“这…这是…徐兄弟…他…还叫我大哥…”

王虎看到这一幕,眼皮直跳的同时,也心下一狠,用锁链勒住了旁边发愣的一位监工。

徐兄弟创造了这么多好的机会,逃出去的希望。

他要是再不把握,那真就是一辈子的奴隶命了。

他明白今早徐兄弟给他所说的出去,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不是逃出去,不是看监工们的心情,而是明目张胆的杀出去。

随着王虎动手,还有徐长舟十余步一人的宰杀。

所有奴隶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开始纷纷动起手来,拿起砸石头的镐头,砸向了离自己最近的监工。

“你们干什么…”

很多监工被远处徐长舟所震,很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愤怒的奴隶们活活砸死。

又在靠近小道处。

黑衣监工已经被甩的晕头转向,哪怕被掷的同时,有许多监工作为落脚垫背,他骨头也被摔断了几根。

此刻他浑身像是散架一样,渗的哪里都是疼的,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呼—

徐长舟奔来,再次抓起眩晕的他,朝着上方扔。

砰!

落在小道上方,他已经疼的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自然的朝下跌去。

徐长舟几步跨过,抓着他快跌落的身体,将他扔到了石场上方。

上方白日无人看守,无人观望大局。

因为下方的监工已经够多了,奴隶们也一直没有反抗过,他们对此也放松警惕。

甚至还觉得晚上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看守。

徐长舟稍后跟上,站在小道上方,看到前方就是密林。

下方隔百余米的石场内,才有几位监工张望。

只是他们望着上方的徐长舟,想到徐长舟的身手,却不敢追。

在他们害怕的时候,王虎等十几人也偷偷摸摸的拿石块与镐头砸向他们。

偷袭一经得手。

石场彻底乱了起来,白日值守的监工被如数杀死。

有十几位奴隶积怨已久,更是拿起刀兵就跑向监工的房屋。

当他们看到值夜的监工被吵声惊醒,还在迷茫。

怒起上涌,拔刀就砍。

一时间,屋内全是监工们的求饶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虎等人则是趁乱间,相熟的人相互帮助,用一些斧子砸开各自链锁,准备逃跑。

上方。

徐长舟看到大局已定,也长换一口气,几步跨到被自己甩上来的监工面前,低头看着头破血流的他,

“把你扔这么远,是想和你聊两句,但一开始怕被你们包围,所以才把你扔出这么远,希望你能理解。

可是现在看来,也不用如此。

倒是让你平白受苦了。”

“放…放…过…我…”监工说话的时候胸口刺疼,言语断断续续。

但不妨碍他想要活命般的求饶。

像极了被他鞭打的奴隶。

徐长舟没有因为他现在的可怜,就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反而问道:“河西林家在哪?家中有没有高手?有没有功法?”

“西南…七十里…河西县…”监工面对生死危机,毫无隐瞒,“其余…我身份低微…不…不知…武功秘籍…”

徐长舟凝望,看到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才点点头,又问,“我现在要杀你,你可知道原因?

你若回答对,我就放你一马。”

“因…因为…”监工口中涌出血气泡,“鞭子…抽过…你…”

“不对。”徐长舟看着他,“因为我想杀你,我能杀你,仅此而已。”

趴嗒—

言落,徐长舟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骨头碎裂,眼球刹那间充血、撕裂、挤出。

上半边身子都朝一旁猛烈歪斜。

他瘫在一边,彻底不动了。

徐长舟见此,前倾蹲下身子,右手托在他的下巴,左手按在他的头顶,“咔吧”用力一扭。

右手顺势在他身上搜摸一番,取出一个荷包。

左手从他腰间抽出形似匕首的短刀,扎在他的心口,一搅,能听到短刀转动时,刀刃“沙沙”刮过胸骨的声音。

起身。

短刀拔出,在黑衣监工占满灰尘的衣服上抹干净。

徐长舟朝下方望去,看着朝上跑来的王虎等人。

“诸位,江湖路远,再会。”

徐长舟持刀抱拳。

众人看到黑衣监工的恐怖尸体后,却先是一愣,惊叹徐长舟手段残忍,随后又害怕与敬重的尽皆回礼。

“大侠…再会!”

“再会!”

“后会有期!”

他们没想过和徐长舟一起走,因为这位大侠太恐怖了。

可又觉得在徐长舟身边安全。

只是徐长舟三两步就跃进了密林。

一时如飞鸟入天空,猛兽入山野,天地之广阔,他们是追不上的。

于是关系好的,三三两两一同远离这是非之地。

其余人则向不同方向跑去,留下石场内一地面目全非的尸体。

呼呼—

暖暖的春风拂过,带来刺鼻的血腥味。

过了许久。

安静的石场上泛起响动。

有一位哆嗦的年轻监工从碎石堆里爬出。

面对这残忍的一幕,他大吐特吐后,发呆般坐在原地。

直到傍晚。

慌乱脚步声从上方传来。

年轻监工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准备再次藏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来人是几位监工。

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同样带着恐惧与心惊。

更多的则是侥幸。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庆幸他们今日出去采购,躲过了这一劫。

“怎么…回事?”

“是…外有敌袭吗?”

“奴隶们都去哪里了?是被其余人带走了吗?”

他们疑惑、恐慌,又将目光看向了仅存的年轻监工。

看他一眼,他们又将目光看向五十余岁的“副总监工”。

现在,总监工已经被奴隶们乱刀砍死,在远处躺着,尸体上面爬满各式虫子。

所以,这位外出幸存下来的老监工,应该是总监工了。

“说!”

这位老监工看向年轻监工,心中却没有总监工身死窃喜,反而忍着遍地尸体的恐惧,强装镇定道:“这…发生了何事?”

“是…那…小子…”年轻监工哆哆嗦嗦,比划着徐长舟的身高。

“哪个小子?”老监工对手下的回答不满,又看到这里的惨转,更是心下慌乱与恐惧,不知如何向主家交差。

“就是那个…”年轻监工真不知道徐长舟的名字,表情更是想形容,却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着急。

“带他去查查人头本。”老监工吩咐旁边两人。

好不到哪里去的两人上前几步,架起同样腿软的年轻监工,走向一间被翻乱的监工屋内。

地上有个册子。

记录着奴隶的姓名。

基本每天都有新添,或是修改,方便每日监工们点名、分配。

年轻监工翻找一遍,颤抖的指向一个名字。

‘徐长舟’

徐长舟来这里百日,除了练功,也虚心请教奴隶中识字的几人,学习了这里的文字。

百日下来。

自己的名字自然会写,也从来不遮掩自己姓名。

哪怕往后要杀人,要得罪河西林家。

只要他们查,就算查到自己,查的也是相貌。

这写不写名字都一样。

又不是蓝星,名字一输,什么信息都出来了。

还不如大方一点。

杀人留名。

“是他?”老监工看到名字,回忆起那个瘦瘦弱弱的少年。

又听年轻监工讲解上午发生的事情。

老监工的眉头更深。

他没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是一位江湖高手?

毕竟能把一百多斤的人扔来扔去。

这不是高手是什么?

“事关高手,还有这么多人命,此事要快些汇报给主家!”

老监工定下后事,不管尸体,带人离开。

其余几人也郑重点头。

到现在,他们倒在乎起人命了。

但在回往的路上。

林中。

深夜。

有一位监工趁着晚上都睡着,却偷偷跑了。

不是所有监工都想回往主家,看看主家是否发火,是否迁怒自己。

只是又在他们临时驻扎的五十米外。

徐长舟亦在树下半靠着,遥望睡着的他们,还有逃跑的那个人。

河西林家,徐长舟不知道具体的路该怎么走。

但今日动手前的观察,还有动手后的观望。

徐长舟当时站在小道上方,数监工尸体数量的时候,却知道今日监工没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