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升开始
同在今日下午。
河西县内。
赵家客栈外的台阶上。
“徐掌柜便是‘大侠’徐长舟？”
少掌柜此刻颇有如梦如幻的感觉。
只因他刚才去街边接人，看了一眼才贴上的告示，发现今日县里疯传的徐长舟，好像就是昨日离去的“徐掌柜？”
虽然才贴的告示上没有相貌，但按照字迹描述的年龄、穿着，身高。
以及昨日徐掌柜离开前的告诫，一番“大买卖”的言论。
他现在非常确定那位高来高去的大侠，以及震慑衙门一众县兵与捕快不敢轻举妄动的高人，就是在他们客栈里居住两月多久的徐掌柜！
并且在看到告示前，当他昨夜知晓灭林家的人姓“徐”时，就有了一定的猜测。
没想到这个猜测在第二天一番告示之中，彻底成真了。
他没想到他竟然有幸接触这么一位江湖高人。
他直到现在都还有一些恍惚。
没想到高人这么年轻，这么普通。
但吃的东西却好多。
“我说徐大侠为什么一顿几十斤肉，原来是江湖大高手！
我听说大齐内的一些圆满大高手，吃的也是很多…”
少掌柜现在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甚至还学会了一个如何分辨江湖高手的直观判断。
那就是，吃得多，不一定是高手。
但高手一定吃得多！
同时，在少掌柜整理这些“观人经验”的时候。
客栈内的客人们，也在小声讨论着“徐大侠”的事情。
之所以小声，是徐大侠让衙门丢人，他们肯定不敢大声豪语，以免给自己带来祸事。
可声音虽小，但他们的语气中却充满了赞叹、钦佩、羡慕。
“徐大侠是有大本事的人！”
“对！为民除害，当称江湖上豪杰！”
“来！敬一杯，为徐大侠！”
“哎哎哎，那汉子，什么大侠？我可是看告示了，好像年龄十七八？明明是英杰少侠！”
“是！少侠！咱们为少侠干一杯！”
客人们赞叹、起身。
无论四周邻桌相熟不相熟的人，只要在言徐大侠的事，皆是相敬一杯。
门口，少掌柜听到众人商谈徐掌柜的事时。
其实还想大声吆喝一句，你们所敬重的徐大侠，曾经就在我们客栈内住了两个多月！
只是这话不敢说。
少掌柜郁闷不已，只能瞭望远方散心。
这般，望着、迎着，不时接待新来的客人。
客栈内讨论徐大侠事情的人，也是时刻看着新来的客人。
当看到不认识的人，就谨慎不言。
一会却又在酒意的肆虐中忍不住诉说。
声音也越来越大。
少掌柜听到这些，心里不由摇头，时不时的走进客栈里面，让诸位小声一点。
不然，徐大侠还没听到，官兵就先引来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
少掌柜又一次劝人后站在门前。
向远方望去。
他看到李镖师正快步走来。
“李兄来了！”
少掌柜想要前迎。
李镖师来回扫视附近，看到没有人注意后，却忽然问道：“赵兄弟，你觉得徐兄弟是什么样的人？”
“我感觉徐掌柜很大方。”
少掌柜实话实说一句，又顿时恍然，压低声音，“李兄这次过来…是想说徐掌柜的事？怕我露馅？出卖徐掌柜？说徐掌柜在我这里住过？
又怕我说出徐掌柜的下落？”
“是。”李镖师凝神望着少掌柜，“我想知道徐…徐大侠，他还在不在客栈内？”
“并不在。”少掌柜失笑，“而且李兄多虑了，我不会说出徐大侠的任何事。
因为徐大侠走之前，就特意交代过我，不让我说认识他。
这是想减少我的麻烦，我知晓徐大侠照顾我的好意。”
“这是自然！”李镖师这才点头，“徐大侠为人敞亮，明显是江湖上的人！
虽然咱们没那本事，混不了江湖，远远做不到徐大侠那般高来高去。
但有人问起徐大侠，我觉得咱们做个守口如瓶不难吧？”
“这也是自然！”少掌柜浮现笑容，“况且徐大侠所杀的人，是恶人！
就算是我知道徐大侠的下落，我鼓掌喝彩还来不及！哪里会做出让人恶心的出卖一事？
徐大侠是大人物，做出了我想干，却不敢干的事。
在下十分钦佩！
但身为小人物的我，也有我小人物的骨气，绝对不会出卖徐大侠一毫！”
“好！”李镖师真诚抱拳，倒发现自己小看了一些人，甚至今日还专门过来提点。
现在想来，他觉得大可不必。
只是不等他再说什么，远处又有一位捕快走来。
“回头再说。”李镖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也没离开，而是自然的站在少掌柜旁边，说道：“蒸羊肉明日帮我留两斤，我下午过来取。”
“得先交钱。”少掌柜回的也自然，“不然烧好了，没有其余客官点，我不得留着自己吃？”
“两位在聊吃的？”
捕快微笑走来，又看向李镖师，“这位兄弟，我有事要和赵家小掌柜聊两句，先等等？”
“二位先。”李镖师抱拳，自觉走远，坐进客栈内，当听到四周在小声聊徐兄弟时，又咳嗽几声。
眼尖的客人当看到捕快走到客栈门口。
他们直接噤声，不再聊起这件让衙门有些丢人的事。
“嗓子干！”李镖师向着走来的小二喊道：“上碗汤面！”
“好嘞！”小二应声。
“多谢！”四周客人也感激李镖师的提醒，先后举杯敬意。
门口。
捕快虽然听到了一些，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向笑容有些尴尬的少掌柜。
“周大哥。”少掌柜和这位捕快认识，是客栈内的常客，“来者是客，我已经提醒多次，之前聊的声音比如今还大。”
少掌柜虚引客栈内，“您看，今日吃些什么？我请！”
“不谈此事。”捕快将他拉到一旁，“我今日不是来喝酒，而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事？”少掌柜先是好奇，之后便直言探寻道：“是关于徐长舟的事情？”
“正是。”捕快正色询问，“你家客栈离林府这么近，你昨日有没有亲眼见过徐长舟？”
“没有见过。”少掌柜勾头向那边看了看，“昨日我听到了那边叫喊，但我父亲已经喊我走了，我倒是没见到什么。”
“嗯…”捕快慢慢点头，拿出一副画像。
在普通宣纸和黑墨的谱写下，看着只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少年。
少掌柜仔细看了几眼，感觉和徐掌柜的样貌有七分似，但神完全不似。
徐长舟给少掌柜的印象，是大方、豪爽，气质干净、不是宣纸上死气沉沉的笔墨。
但也不能否认，画的还真是有些像。
“少掌柜见过此人吗？”
捕快让少掌柜再看几眼以后，就卷起了画像，“他是否在你这里做过客，又是否说过些什么？”
少掌柜听到询问，却好奇的反问一句，“这就是昨日砸门的徐长舟？是一个不大的少年？看着挺普通。”
“我当时见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捕快回忆昨天被数十刀兵包围时还从容不迫的徐长舟，不免语气惊叹，
“没想到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本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
捕快摇摇头，又抱拳，“听少掌柜此言，看来是没有见过此人，那我就先告辞了，还要去其他地方问问。”
“正事要紧，小弟就不挽留了。”少掌柜送出几步，“等夜时闲来喝酒。”
“不送，不送。”捕快不多想，又向着对面店铺走去。
不多时。
李镖师吃碗面，走到门口。
两人相视点头，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
“告辞！”
李镖师离去。
少掌柜还之一礼，如旧站在客栈门口，一边欢迎来往客人，一边细听客栈内的客人们又再次说起徐长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