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年天气旧亭台(1/2)
正午的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灰尘被照得纤毫毕现。寻着阳光的方向,却是一个高台。台下一片黑黢黢的人头,却是鸦雀无声。而高台上,站着一个男人。
“花落派众弟子听令!”台上站着的男人衣着华丽,约莫三十岁左右,面相威武,可脸色惨白,像是刚从坟墓中爬出来一样,看着不免有些渗人。
“恭听掌教师兄圣旨!”台下的众人纷纷下跪,不敢直视台上站着的男人。
“我众人苦练武功,光大本派,掐指一算,距离师父仙逝已经八年有余。是时候该报仇雪恨了。经过我的调查,敌人是华南一霸,极影宗。极影宗在八年前勾结本派反贼陆超,悄悄掳走了小师弟吴宣,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底下传来丝丝倒吸冷气的声音,但没有任何人出声,台下一片寂静。
“吾等的性命多半是师父所救来,我们虽然不是对手,但也要誓死一搏,以报师父的养育之恩!男子汉大丈夫,血海深仇,岂能不报!我们不仅要报仇雪恨,还要夺回小师弟,保留师父最后的血脉!”台上的男人越说越慷慨激昂,渐渐的,底下不再寂静无声,传来几声叫好声。
“好!”“英雄好汉,本该如此!”“杀了极影宗那两个老贼!”台下的众人激动不已,呐喊出声。声潮越滚越大,在诺大的礼堂中回荡,滚成一片沸腾的海洋。台上那男人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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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礼堂的正下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那黑洞的底端,有一个地牢。地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透射进来。一片死寂中,传出两个声音。
“你说,郑策文那狗贼怎么一个月没来了?”那声音略显稚嫩,属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郑策文那贼厮鸟,要是我真是他,我一头撞死得啦!”那声音粗声大气的说道,语气中不免有些不耐烦。那声音接着说:“你说啊,我们已经八年没吃肉了,成天吃这馒头,都瘦的皮包骨头了,还没出去。不过我瞧也快了。桃花刀法我已经练到第十八式了,就是第十九式一直摸不到门。你最近练功,又是如何?”
“马马虎虎吧,桃花剑经还有三式。”
“你说甚么!?”那声音中透露着惊讶,“九百六十八式,你小子全练下来了?”
“不是说了还有三式了么......话说,你就不想着出去?”
“废话!说什么鸟话,要是我能出去,我还至于困在这里?”
“我瞧也未必不能,郑策文接触不到本派上乘功法,虽然比我们练功时间长,却也未必打得过咱们。只是这门锁......要是能打开这锁,就好办了......哎?!开了?!”
这声音正是吴宣。吴宣与陆超陷在牢狱中,已经整整八年了。一个月前,郑策文火急火燎的赶来,二话不说,丢下一袋子馒头和水就走。罕见的,即没有拷问秘籍的所在之处,也没有加以打骂。陆超自然是不在乎,可吴宣却是暗暗上了心。果不其然,之后的一个月里,郑策文再也没有来过。
吴宣随手在锁上一扭,锁咔擦一声轻响,随声而裂,掉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他奶奶的,你小子这么厉害?”陆超和吴宣都惊呆了。伸手一推,那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们走吧。”吴宣悄悄的说,随即便步伐轻盈的走了出去。陆超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铁门四周是一个极大的空洞,仍然是一片漆黑。只是吴宣和陆超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很快就摸索到了台阶。拾级而上,陆超心中满满都是对郑文策的愤恨,而吴宣却悄悄上了心思。这门锁为什么如此脆弱?郑策文是一个精明的人,不可能无意中用了损坏的门锁。若是如此,其中必有阴谋。吴宣这么想着,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殊不知,并不是郑策文故意如此,而是花落派武功注重力的刚柔并济,吴宣所学又是花落派最上乘的武功,而悟性又是极高,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吴隐,但已经超越了八年前的郑策文。
就这样走着,没多久,吴宣的头便顶到了一块地砖。轻轻敲了两下,从声音判断,是空心的。轻轻推开地砖,只见得一片刺眼的阳光照了过来。吴宣和陆超已经八年没有见光,此时却是觉得面前一片雪白,看不清任何东西。良久,才反应过来,走了上去。
好高啊!这是吴宣的第一想法。仰视而下,却发现这是从前的大堂,而这个高台,却是最新修建的,青灰色的新地砖不落一丝灰尘。向下望去,却是足足有三四丈那么高。大堂中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此时应该是午休时间,我看我们......”吴宣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怒吼却在背后响起:“郑策文你这个狗东西!爬出来,和你爹碰一碰!”吴宣急忙回头捂住陆超的嘴,可那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却在大堂中回响。吴宣绝望了,本想着悄悄溜走,却是无望。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和郑策文殊死一搏,可是吴宣学的是剑,陆超学的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