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侯伐齐,范雎入秦(3/5)
范雎恐惧,继续解释道:“臣实无私,有何可招?”
魏齐唤来四名仆人道:“杖笞此人,使其招通齐之语。”
范雎听此,起身欲逃。可没多远,便被相府仆人抓住。
魏齐笑曰:“此乃畏罪潜逃之举。”
于是,仆人将范雎固定于长凳上,其中二人用长棍轮番击打范雎股背。范雎疼痛难忍,连连求饶。
魏齐又问:“招否?”
范雎声泪俱下,回道:“鄙人未做之事,如何承认?请相国饶了在下。”
须贾亦向魏齐求情道:“如此严刑,仍未承认,应该未与齐暗通。”
魏齐说道:“嘴硬之人多矣,不可受其一时蒙蔽。”于是又下令仆人改用荆条抽打。
另两名仆人取出荆条,又是一下又一下地向范雎抽去。范雎从肩到腿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呼天号地。
魏齐再问:“还不从实招来?”
范雎不答,只是连连惨叫。
须贾于心不忍,又对魏齐说道:“再打下去就死矣。”
魏齐怒言道:“此种人死不足惜。给我狠狠打,以儆效尤,而令再无妄言者。”
于是,又换成长棍杖打。范雎依旧未认,又再用荆条抽打。如此杖打、荆笞轮番施刑于范雎,范雎依然未招认。而此时,范雎已是胁折齿断,满身鲜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须贾及众宾客见魏齐盛怒之下,莫敢劝止。杖笞者亦臂酸力疲。
而魏齐此时已是大醉,见范雎拒不认罪,大喝道:“为我笞杀此奴,勿留祸种!”
于是又换两名仆人,接过长棍,用尽狠劲,杖杖到骨。咶喇一响,又断一胁骨,范雎大叫失声,闷绝而死。仆人上前检查一番后,回禀魏齐道:“范雎气绝矣。”
魏齐亲自下视,见范雎断胁折齿,身无完肤,直挺挺不动。
魏齐指骂曰:“卖国者死有余辜!杀一儆百,以教后人。”魏齐又言,“将其弃于厕。”
于是仆人以草席卷其尸,置之坑厕间。
宴席将毕,宾客皆醉。魏齐、须贾与众宾客如厕,见范雎被卷于席中,便纷纷溺向草席,且奸笑连连。魏齐还一边言道:“勿容他为干净之鬼。此乃以儆效尤,教日后无敢妄言者。”
众宾客皆称赞道:“相国英明。”而后众人离厕。
是夜,夜深人静,范雎命不该绝,死而复苏,从草席中张目偷看,只有一人在旁看守。便强忍疼痛,将其唤醒。守厕者以为是鬼,惊慌失措,失魂落魄。
范雎立马安慰道:“公勿惧也,我未身死。”
守厕者方提起油灯,战战兢兢靠近范雎,见其双眼大睁,才放下心来。
范雎言道:“公如何称呼?”
守厕者回道:“鄙人郑安平。”
范雎又言:“我伤重至此,虽暂醒,决无生理。你能使我死于家中,以便殡殓,家人黄金数两,尽以相谢。”
郑安平贪其利,谓曰:“你乃作死状,我当入禀。”
郑安平便向魏齐请示,曰:“厕间死人腥臭甚,如何处之?”
时魏齐与宾客皆大醉,宾客皆曰:“范雎虽然有罪,相国处之亦已足矣。”
魏齐则曰:“可出之于郊外,使野鸢饱其余肉也。”言罢,宾客皆散,魏齐亦回内宅。
郑安平于是回厕,待至无人之时,将范雎重新用席裹上,私负范雎至其家。范雎妻小相见,哀痛不已。范雎命取黄金相谢,郑安平受之。
妻小将范雎血肉收拾干净,缚裹伤处,以酒食进之。
范雎谓郑安平曰:“魏齐恨我甚,虽知我死,尚有疑心。我之出厕,乘其醉耳。明日复求我尸不得,必及我家,我不得生矣。我于具茨山有一小屋,你可否乘夜送我至彼,不可泄漏?”
郑安平回道:“可。”
范雎又谓其妻曰:“俟月余,我创伤可愈,当逃命于四方也。我去后,家中可发哀,如我死一般,以绝其疑。”
郑安平于是连夜将范雎送至具茨山小屋。而其妻则于天明后,于家中发丧。
而魏齐酒醒,想起昨日犯人,忽感不对劲,便让仆人去追郑安平及范雎,但未查得踪迹,只回报魏齐曰:“范雎家中举哀戴孝,其妻小哀嚎不已。”魏齐方始坦然。
范雎又取百金予郑安平,使其对己悉心照料。而范雎敷药将息,渐渐平复。三月后,范雎已能拄拐而行。范雎每忆相府之辱,便怒火中烧,暗自发誓:必报此仇。
当此时,秦王使谒者王稽于魏。范雎闻之,便谓郑安平曰:“公可帮我忙乎?”
郑安平回道:“三月来,皆由我照料先生,先生有求请讲。”
范雎说道:“我闻秦使王稽于魏,公可否将我引荐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