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棉帐遇知音
顾平生算算时间,估摸着再过两日应该是要到宿州了。
此刻日子近了黄昏,顾平生思量着找个便宜些的客栈先住下来。走着走着,到了一个狭长的山间小道,崎岖曲折,耗了好些气力才走过去。再看日头时只见得拖了个尾巴而已,天色日渐昏暗,却不见得一个落脚的地方,顾平生心惴惴不安了起来。
在走了几刻钟后道道路渐渐开阔,远望有一个硕大的牌匾上写着“隆裕客栈”四字,顾平生稍有些心安。走近时顾平生方觉得柳暗花明:几颗枯落的古木下一个通体朱红色的建筑,小巧别致。其一边是宽敞的官道。显然是直通宿州的官道了。只是在官道的正对面还有几个棉布搭的大帐子,不觉心疑。
顾平生刚准备走进客栈叫个下等卧房。只见对面的帐子里走出来个二十多岁,面容清秀的青年男子。男子热情道:“看你也是个去宿州的客人,朴朴素素的。要是不觉得寒碜,来我的帐子里住上一夜,只收你3枚铜钱。打尖儿也可以,饭钱是却要另算的。对面的客栈是这方圆几百里唯一的客栈,恁的贵,只恐兄弟你囊中羞涩,付不起每晚四两银子的房钱。”
这句话可以说是正中顾平生下怀,自己前往长命城最缺的就是银钱,能省几分也是好的。便后脚跟着青年男子走进帐子里去。
帐子内火盆烧的并不觉得丝毫寒冷。点着几盏油灯,地上铺着几个崭新的毯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了。虽是布局简陋,也可以安然入睡,当然这只是对顾平生自己来说。原本过往的客商都去了对面的朱红客栈,就是因为此地是个绳枢瓮牖的简陋地方而远远避开。近几天也只有顾平生一个客人,这倒是让叶晚声喜不自胜。
叶晚声刚准备离开就听顾平生叫了一声:“稍等,适才店家你说此处还有吃食,不妨让我品鉴珍馐一番。”
叶晚声笑道:“只是拙荆做的饭食另有些昂贵,万望远客不要介怀。”
顾平生省了几两银子,正在兴头上。就释然道:“只管上菜,价格不妨事的。”
“一壶凉茶,一壶贱些热酒,几个带肉的小菜就可。”顾平生道
叶晚声道:“只要一两银子就可。”
顾平生虽然有些震惊,但见叶晚声语气和善,还是不解地问道:“别处城镇里这些也只是五十个铜钱,怎么店家这里就涨到了两倍?”
叶晚声并不直接回答,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姓叶,字晚生。今年二十有四。看面相应痴长你几岁,要是不建议就叫我叶兄,可好?叫店家怪生分的!”
“在下姓顾,名晚生二字,今年刚及冠,称店家为兄自然可以。叶兄叫我平生就好。”顾平生答道
“可有字?”叶晚声问道
“不瞒叶兄,平生未及冠之前父亲就充了军。家母也在今年刚故去。双亲皆是不在身边。家父也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因而未尝有字……”顾平生伤感道
“倒是谈及平生你的伤心事,见谅!”叶晚声道
“别谈这些了,开心点!你不是问这菜的价格吗?这菜平生你先尝尝,由你品鉴,要是不满意,分文不取!”叶晚声豪爽的笑道
“晚生,可回来了?”一道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
从帐外传来。人未至而声先闻只见一个,一袭黄裙,面容白皙,眼睛水灵动人,行走起来似弱柳扶风,又似金雀移步的少女。见到顾平生,少女瞬间羞红了脸,急忙小步跑到帐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