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精神 下篇(5/7)
“不不不,夏洛尔,我是问你的看法。”奥拉克利特摇头。
“我……”夏洛尔微张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确实没办法从这些话语里面提悟出什么惊为天人的道理。
“比如,你觉得为什么迪特斯特会说;‘只是神指派我做此事。’这句话不难理解,也许他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信徒,他认为自己所做到的一切善事都是神谕的必然结果,所以他自己认为自己很愚昧。这是西米拉尔一个很著名的典故,他总觉得自己很愚昧,还说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奥拉克利特讲述着。
“我……”夏洛尔眨着眼,尝试道:“愚昧是指自谦?谦逊?”
“是,我认为有这样的意思,但是这只是粗浅的理解,还有更深入的。”奥拉克利特道。
“那……”夏洛尔确实想不出来了。
奥拉克利特笑道:“其实我认为,迪特斯特这个人,从不自谦,他总是张扬自己做的好事儿,然后却又将之归结为神的旨意。所以我认为他就是很愚昧的人,虽然他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的愚昧不是因为谦逊,只是真的全心全意信仰神。”
“那他的话语为什么……”夏洛尔越发迷惑。
“夏洛尔,你知道西米拉尔人吗?那是一种非常高傲的群体,非常高傲,乃至于他们的学者自认为是世界上最优等的人,是神的使者,也是真理的探究者,他们不把人放在眼里。所以如果你要理解西米拉尔学者的言论,首先就要知道西米拉尔学者是什么样的人。”奥拉克利特的话语中带这些缅怀。
夏洛尔摇头:“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很愚蠢?哪有人是天生高贵的,奥尔艾就不会这么说。”
“那你就从没有去了解过人心了,夏洛尔,可以多和人交流,去了解他们的内心,还有你自己的内心。其实你也是骄傲的。”不等夏洛尔想什么,奥拉克利特就继续道,“我也是,凯莉丝也是。西米拉尔学者自傲,奥尔艾的学者也自傲,就像你觉得西米拉尔学者非常自大一样,但西米拉尔学者创造了魔素理论,出现了苏斯特翁这样的伟人,奥尔艾能做到吗?可你却在说他们愚蠢。”
“这……”
“用心……”奥拉克利特用手拍了拍夏洛尔的胸口,“用心去想一想,什么是愚昧?学者是愚昧的,他们自认为高尚,实际上不过是真正的井底之蛙,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踏寻着真理,在自责、自傲、坚毅之中继续前行,这就是愚昧,学者自认为聪慧,但其实是最愚昧的人,也因为愚昧所以才有可能去探索到世界的真理。”
之后奥拉克利特就走了。夏洛尔没有离开,他又一次陷入沉思,但这次他思考的是这十二块碑文。这十二句话代表了学者的十二中品格、精神?他忽然有些明悟,奥拉克利特对他讲述的内容并非是空虚的,而是告诉他“什么才是学者”。在探讨具体学问之前,首先要先做到学者的准则,只有这样才能认识到自己、反思自己。
当夏洛尔第二次见到奥拉克利特的时候,已经半年后,在公园的水池附近。池塘里被巫师们施展了一个小把戏,一些水柱不断上升又分散落下,很好看,奥尔艾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乘凉。夏洛尔就坐在椅子上,然后耳边又如曾经一样想起了一个声音:“夏洛尔,在想什么呢?”
夏洛尔惊讶地抬起头,连忙请大巫师坐下:“您记得我?”
奥拉克利特笑道:“虽然我不想让你失望,但我确实不记得你。人,年龄大了,很多年轻人的名字我都很难一次性记住了。不过你这半年动静可不小,凯莉丝之前和我说提到过你,所以后来又想起来了。”
夏洛尔咧着嘴摸着脑袋,他不知道这算是夸奖还是批评。其实他这半年确实闹得动静有点大,自从半年前和奥拉克利特谈话后,他就比过去更加专心致志地去“特立独行”了,倒不是他想引人注目,实在是他所研究的内容越发与那些主流理论背道而驰,乃至于近期学校都在研究是否应该授予他毕业的荣耀。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反对你吗?”奥拉克利特问道。
“也许……也许……”也许他们是度量狭小,夏洛尔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我觉得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想。学者都是自傲的,如果你不能说服他们,只是凭借嘴硬,或者某种坚持不懈大家精神,这绝不足以让他们信服。”奥拉克利特道,“我看了你的文章。”
这话一出,又把刚坐下的夏洛尔给吓得站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荣耀,简直就是“恐吓”,他非常惶恐不安。
“你说魔素理论有一个谬误,你从数学结构上说……很多魔素搭配比例实际上是错误的,比如火焰,你认为是魔素依据某种运动规律才使之成型,并不是因为各类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