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寒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是她猛得想起那些对她重要的人，她当然希望，他们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云彩。

　　她立刻道：“是的，人在死之后，就会变成云彩。”

　　小暮雪下意识抬起头往天空看：“那他现在变成云彩了吗？”

　　“也许，已经飘远了呢，只要他想念北北了，就会再飘回来看着他，说不定也会看着你，或者被你看见。”

　　“泷寒阿姨，那你有一天要是死了，可不可以也变成云彩，然后经常来看我？”小暮雪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泷寒一怔，随后笑了笑：“好啊。”

　　小暮雪笑了，但是小脸五官还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泷寒将她搂到身边：“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

　　小暮雪一下抬起头看她。

　　“好不好？”

　　“好。”

　　泷寒摸了摸小暮雪的脑袋。

　　有人变得冷漠，是因为要穿戴盔甲，扛起责任。

　　有人变得温柔，是因为归田卸甲，捧起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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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蔓让人把江慕白抬回实验室里的隔间中——这间房早就存在了，当时江慕白半玩笑地提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希望自己可以住在这里面。

　　当时林蔓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笑着说，这样林蔓和北北进来做实验的话，就等于他看着他们了。

　　如今倒是如他所愿了。

　　以后她每天进这个房间，就相当于他看过她了。

　　林蔓让人把江慕白洗干净了，如今他穿着过去的衣服，躺在永远不会腐化的棺材里，肌肤不仅没泛黄反而还白得像透明似得。

　　林蔓趴在棺材上，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了下来。

　　“除了孩子，我就没有家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家人，你说过会陪着我们一辈子的，江慕白你总是骗我……”

　　“你第一次骗我说，你跟华卿夜签了协议，你们是合作，可是分明是他们在利用你。”

　　“你的二次骗我说，你只负责教，至于未来怎么样，是我们自己创造的，可是，你分明就是把未来三十年要做得事都提前告诉我们了。”

　　“这是你第三次骗我，江慕白你怎么就不能跟我说实话呢？”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祁寒临的，就是他总是替我做决定，那你呢，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背负？”

　　明明是朋友，明明是家人。

　　他怎么能这么‘自私’，不让她承担一点责任？

　　亏她还想着这个项目忙完了，要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这时。

　　林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眼泪，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庭肆，她皱了皱眉才接起：“庭肆，你有什么事吗？是北北出事了吗？”

　　“不是的，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说江慕白的遗言。”

　　“遗言？”

　　“他说他给你留了一份信。”

　　“……我知道了。”

　　“还有，我希望和他的医生们见一面，你别误会，既然人已经死了，过往一切追究起来没什么意义，但是我想你至少会想知道，他到底受了怎样的苦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