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锦衣扬名
刘慕风毕竟混迹商场多时,察言观色之能自然高于寻常一等。眼见正厅中一袭白色劲装锦袍,双目微垂的雨化田,忙几步赶到跟前,试探道:“刘家家主刘慕风,见过上使,不知我刘家……”
雨化田拿眼一扫刘慕风,沉声冷冷道:“陛下有旨,锦衣卫奉命查办咸阳商户一案,今奉皇帝圣诏来贵府查证。刘家主可是要抗旨不成?”
刘慕风感觉雨化田话语中夹杂冷冷杀气,忙不迭的摆手道:“岂敢岂敢,刘家本为良善,又是勋贵皇亲,纵有天胆亦不敢抗拒皇命!只是上使如此大张旗鼓查抄刘家,不知玉妃娘娘可知晓此事?”
“哼,锦衣卫只奉皇帝陛下一人诏令行事,休说后宫妃嫔,便是皇后娘娘未来储君,也不见得能使动我锦衣卫半分!某等奉陛下亲旨行事谁敢怪罪?纵然玉妃娘娘怪罪,自有陛下去处置,还轮不到本督去操那份心思。本督皇命在身,可顾不得这许多。至于你刘家,若是果真如同家主所言良善之辈,事后陛下自会加倍封赏补偿,若本督侥幸查得一星半点不法勾当,刘家主这合府上下百余人口的人头,呵呵,纵然是先丞相冯老大人在世,也难以保全”
“报!”正在此时,有锦衣卫来报道:“启禀督公,自刘家账房查获,刘家购置咸阳城中房产土地契约上百。”
刘慕风强自安定道:“我刘家略有簿资,这数年间确是购置诸多田产房院,这皆是我刘家公平买卖,以金银换置,合理契约。这并不违律吧?”
雨化田扫视刘慕风一眼,依旧半垂着眼睑吩咐下属:“命人按契约所记,传唤契约上出卖之主,令其等对峙,看所立契约可有强行霸占之嫌。记住,所问一字一句皆笔录在册,不得有一个字的遗漏!即刻起,刘府上下只许进不许出,传令弟兄们,给我睁大眼睛盯紧了!没有本督号令,一只蚊子都不许放出去,若有任何纰漏,本督便摘了他的脑袋!其余人继续搜寻,注意密室暗道之处,注意搜寻元氏小姐。那可是陛下点名要寻获的人!去吧!”
吩咐完了,也不顾刘慕风,直接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双目轻合再不做声。
雨化田当街击杀刘府十余家丁,一时间咸阳坊间已是传播开来:“圣君皇帝陛下派出了大内锦衣卫查抄刘府去了,连杀刘家十几人。这刘家平日作威作福,想必此次定然是惹怒了皇帝,才对其如此严酷。”
“刘家也是自作孽,依仗皇亲国戚,平素横行不法,欺压良善,也不想想,圣君皇帝爱民如子,为我大秦殚精竭虑,枪林箭雨亲自东征西讨,岂能容得刘家等如此横行不法?岂能放过胆敢乱国家法度祸乱我等百姓之人?昔日连少子胡亥都不能免死,何况她一个刘家?”
“单单一个刘家算个屁!尔等还不知吧?锦衣卫还去了梁家,元家,想必是元家一纸状书告到了刑部,刑部尚书包老爷,那可是青天大人!大忠臣大清官!定是为民请命去圣君皇帝跟前告了御状了。”
“包尚书是忠臣不假,我大秦国尚书个顶个的都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户部王尚书当年穷的卖宅子度日,还将粮食分给灾民吃,自己吃树皮田鼠住破庙呢!而今包尚书又为民请命,直接到皇帝面前告御状,我大秦有这等圣明帝君,又有这等忠臣清官与民一体,为民请命,实乃我等黔首之福哇!咱们何愁过不上好日子”
“嗨!包尚书王尚书自然不必多说,那吏部狄尚书,新进朝廷的法政,哪个不是如此的?狄大人还亲自到民间暗访,暗查官员有无欺压良善的恶行。就连咱们丞相都曾亲自到朱雀大街闹市暗访过。还不是皇帝圣明?若陛下不明纵有清官也难成今日盛世,尔等还不知道吧?皇帝已派了锦衣卫,此刻正在检抄咸阳府。听说也杀了数人了!”
“看来陛下动了盛怒,不然怎能连咸阳府杨国舅的衙门都查了?”
“这锦衣卫果然厉害,任它什么皇亲国戚,照样查抄,照样拿人,照样斩杀。看来这杨国舅也是作恶到头了!”
“锦衣卫可了不得,听说上至皇族王亲,内宫后妃,便是咱们皇后娘娘在内,下至我等黎民黔首贩夫走卒,皆可查问。日后这大秦天下贪官污吏,恶贼盗匪,奸商刁民必然会销声匿迹喽,这下黔首有好日子过喽。”
经此一案,四方传颂,锦衣卫已是扬名天下。
原来沈练带锦衣卫百余人到了咸阳府,咸阳府丞以锦衣卫没有圣旨之故阻止查抄,且下令咸阳府中兵卒持械堵住府门。
沈练素来不喜以面目示人,今次也是如此,以锦帕遮面。见咸阳府丁持械阻门,只阴阴喝道:“锦衣卫奉旨办案,众人回避,如有抗拒,就地斩杀。”
说完也不见如何动作,只见其如风般闪过,咸阳府门前方才尚威风凛凛持刀站立的数十兵丁,已有近半死在地上。便是退入门内的郡丞也被沈练抓出来扔在了府前地上。只听沈练阴沉着一字一顿的下令,“进府,将此处一应吏员仆从齐集大堂,彻查咸阳府,府中无论男女老幼,凡有抗拒,杀!”一众锦衣卫皆飞快的仆进府中,奔向各处而去。
沈练转向那府丞道:“皇上已下令彻查咸阳府,且下了杀阻诏,尔若是甘愿赴死,便无需多言,若是想活,便一五一十将咸阳府一应不法事务皆如实招来,尔应明白本督所需者为何!”
那府丞见锦衣卫如此很辣,又听沈练如此言说,心中知晓恐怕皇帝铁了心要动杨国忠了,否则如何能明令锦衣卫来咸阳府杀人?当下打定主意,忙跪地叩拜道:“上使饶命,小吏愿招!”
沈练便命人将他带在一间偏厅,自行审问,令随从一旁记录口供。那府丞一五一十,将杨国忠平素得刘家贿赂,纵容包庇刘慕风强买强卖,欺压良善。且与刘慕风合谋,将咸阳府所收赋税,化做自身财务令刘家变卖,得金数万。梁家一案也是杨国忠与刘家合谋,所得梁家田产,待日后会有一半归属杨国忠名下!这一应事情皆是杨国忠命府丞去做。就连元家明月小姐来府鸣冤,也是杨国忠命此府丞杨卓前往告知刘慕风,命刘慕风将元家小姐掠劫藏匿,杨国忠本欲强占,奈何接报说元家去刑部告了他,杨国忠怕事情败露,才命刘慕风连夜将远明月藏匿安置别处。听闻好似是刘家慕风与赵歇相交甚厚,便是将元明月转交赵歇了。
沈练闻听,忙令杨卓画了押,命人押解入宫外侯陛下御审,即刻赶回宫里禀报。且令锦衣卫严加查抄咸阳府,不得放走一人。单凭杨卓一人供词,恐杨国忠便已无翻身之能,沈练直接下令将咸阳府众人,皆拘押一旁,听候审查。又使人往梁家,刘家等分告雨化田,展昭知晓。
此时朝堂议政殿上,杨国忠在魏征及张居正法正等人先后以赋税,民生等问题连番追问下,已是冷汗淋淋,这才意识到,朝廷早已是暗中查了自己,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法正,魏征等人得皇帝授意,在朝堂之上连番追问,且有理有据。起先还很是客套,渐渐竟然如同当殿审讯一般。杨国忠本以为皇帝会顾及杨妃颜面适当时机会为自己解围,哪知数次观察,只见皇帝是眼观鼻,鼻观心一直静坐却不表态。
好容易魏征等不再追问,杨国忠自知今日难以了结,心思一转,已有计较,心中暗自思量不如打个感情牌,或许皇帝能有所顾念。
当下暗暗擦拭了一下额头冷汗,拱手上前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请陛下做主,今宁妃有姐三人,弟一人。其弟杨钊才能平平,不堪大任,其姐妹三人,玉珍玉瑶玉兰,玉珍已出嫁,玉瑶新寡,而玉兰尚待字闺中,宁妃娘娘一向牵挂姐妹,臣斗胆请陛下做主,为玉瑶玉兰赐婚。一则全臣叔父之念,蒙皇家赐婚,自然荣光,二则安宁妃娘娘之心,则娘娘日后了无牵挂,自可更安心侍奉皇上。”
“哼,打的好算盘!”扶苏岂能不知杨国忠之意?又岂能如他之意?当下道:“国舅此语,乃出于替宁妃尽孝心念亲情之意,朕岂可辜负?王承恩,传诏内务府,统计造册宫中三品上诸妃嫔家中姐妹,皆加封乡君。诏杨玉瑶下午进宫御书房见驾,杨玉兰明日午后御书房见驾,朕要亲自询问其姐妹,选定如意郎君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