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辉带着一家人跑了,偏偏把苏倩倩和她的亲生闺女王晨曦扔到这不管了。
苏倩倩娘俩被扔到烤鸭市北边砖墙脚下一个偏僻的山沟教育。
苏倩倩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姨太太生活,哪受得了这恶劣的生存环境。
苏倩倩怒急攻心,失心疯了。
山沟里的农民都是憨厚纯朴的性子,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就是这娘俩没法安置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妇女,带一个十一二的丫头,咋办?
村里人一商量,又给送城里来了,领导也麻爪了,这咋办?
上面指示有病还是需要治疗的,工作组把苏倩倩送到医院治疗了。
她这病属于心病加生活环境恶劣造成的,这两样不改善是无法治愈的。
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苏倩倩的失心疯基本上没有再犯过,医院认为治疗好了,就让出院了。
王公馆已经成为一家单位的办事处了。
这娘俩就在前门大街这一代成了流浪者。
老街坊老邻居谁碰到了给一口饭吃,老熟人碰到了塞给王晨曦个窝窝头。
就这样这娘俩流浪了一年多了,苏倩倩是时清醒时疯癫,王晨曦是边照顾娘亲边乞讨。
因为她娘俩的身份,谁也不敢或者说没法子倾囊相助,毕竟都不富裕,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的。
通过这位大娘的讲述,韩述苦了解到这个苏倩倩在旧社会是个头牌。
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歌舞表演样样精通,在老烤鸭市名噪一时。
被大资本家王耀辉看中了,出大价钱收进王公馆,当了姨太太。
后来生下一女,取名王晨曦,炸油条前还一直在学校读书呢,要是读到现在,也该读初中了。
可惜了!
韩述苦估计,就苏倩倩这身体,能熬过今年冬天都算万幸!
得知苏倩倩多才多艺后,韩述苦有了想法,他想把这娘俩拐到小码头大队。
大队太需要文化人了,特别是像苏倩倩这种能歌善舞,还会吟诗作对,还会琴棋书画的全才。
这种人才为妞妞、毛丫这些小盆友们开启蒙教育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打定主意,韩述苦准备先把苏倩倩救醒了,然后让母女俩吃点饭,到澡堂子洗洗澡,估计她俩两三年都没有洗澡了。
然后自己再问问魏兴华这种情况该咋办,走啥手续能把这娘俩带到小码头大队。
能行动不哔哔是韩述苦的座右铭,韩述苦直接来到人群里面,扶起苏倩倩,吩咐王晨曦跟着,到医院治疗。
还是那个有同情心的大娘告诉韩述苦,这人是饿的狠了,不是啥大毛病,晕倒在大街上不是一次两次了。
附近的居民都已经习惯了,刚开始还给点吃食,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加上一次次的施舍,啥时候是个头?
都麻木了!
所以大伙儿都是光看没行动,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听到是饿晕了,韩述苦倒是不担心了,要是看病他不行,要是管饱饭那就是小意思了。
韩述苦直接掺扶着苏倩倩来到一个饭店旁边,把苏倩倩依靠在墙壁上,让王晨曦看着她娘,自己进入饭店,买了两碗米粥,一共一毛钱,不要粮票。
韩述苦端着两碗米粥来到母女处,递给王晨曦一碗米粥让她慢慢喝。
自己掰开苏倩倩的嘴,用勺子慢慢往嘴里送,韩述苦表现的很有耐心。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种做过好事心情舒畅的感觉。
现在韩述苦就体验着做好事的快感,苏倩倩一口一口把一碗米粥喝完,人早已经苏醒过来了。
喂完苏倩倩,韩述苦扭头一看,嚯,王晨曦这丫头不知道啥时候把一碗米粥喝完了,碗舔的干干净净。
长期饿太久后肠胃处于一个收缩状态,猛吃会发生急性胃扩张或胃破裂,所以饿太久后不能猛吃。
这点常识韩述苦还是有的,就告诉她娘俩已经喝一碗米粥了,得等两个钟头后再吃饭。
自己既然伸手帮助她娘俩了,就不会扔下不管了,肯定会管到底。
现在就是去澡堂子估计人家也不让进,还怕把其他人传染病呢!
韩述苦想了想,让她俩走到一个背风向阳的角落里等自己,还特意嘱咐苏倩倩,要主意力集中。
自己是要搭救她娘俩出火坑的,要是再犯病了可不再管了。
然后韩述苦就沿街寻找卖衣服的商店,走个有一里多路,看到一个商店。
进去发现有卖棉衣棉裤,秋衣秋裤,韩述苦也估不准娘俩尺寸大小,就捡稍大号买了两身。
回来路上,看到一家旅店,进去见柜台里只有一位大姨值班,韩述苦从挎包里掏出一只白条鸡,塞给大姨。
说明了来意,有母女俩身上太脏,开一个房间,让她娘俩洗洗澡,换身衣服,给行个方便,钱该咋算咋算。
大姨赶紧把白条鸡塞进一个包裹下面,还挪了挪包裹盖严实,然后问韩述苦所说的那母女俩是不是前门大街的苏倩倩娘俩?
韩述苦一听,笑了,忙点头称是,这娘俩知名度不低呀!
大姨说,这一片谁不知道她娘俩?都是从一开始的于心不忍到现在的麻木不仁,加上她娘俩的身份,都爱莫能助。
听到韩述苦想让这母女俩来这洗澡换衣服,又有这么贵重的礼物想送,大姨满口答应了,还追问小伙子家是哪的?娶媳妇儿没有?
韩述苦把怀抱着的两套衣服放到柜台上,撒腿跑出了旅店。
韩述苦来到母女俩待的地方,告诉她俩自己的想法。
苏倩倩一双失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澈透明,盯着韩述苦问道:“你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王晨曦听到这个人让自己娘俩去洗澡换新衣服,本来还有点高兴,听到娘亲的质问,也皱紧了眉头。
韩述苦看到苏倩倩的眼神凌厉起来,不似先前混浊的样子,心里也是暗喜。
有这样的眼神说明这人思维是清晰的,没有疯癫,这就好办了,与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谈话要比一个疯子有效果。
韩述苦就说了自己是烩面省红焖地区一个大队的大队长,来烤鸭市有事情办理,现在还没有办到底,在等人时碰到了你们娘俩。
从围观人群中了解到苏倩倩多才多艺,想邀请她到自己大队,当育红班老师。
村子太小,连个识字当启蒙教师的人都找不到。
又讲述了自己大队能让全体社员吃饱饭,不受冻。
娘俩到那个偏僻的小农村肯定比在这流浪强,就娘俩目前的身体情况,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是个未知数。
苏倩倩听完韩述苦的讲述,沉思片刻,问道:“我们娘俩这种身份,你不害怕?”
韩述苦笑了笑,说道:“在我们那小农村,就不知道这是啥。你想想当初在砖墙脚下的小山村里,社员们害怕吗?”
苏倩倩想了想,的确是这回事。
那个小山村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犯了啥罪,只知道是过去教育的。
苏倩倩又问道:“你一个烩面省的小农村大队长能在皇城根下把我们娘俩带走,上头同意我们娘俩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