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打不相识
早晨的教堂门外,正要出发立香看到了气色红润,精神抖擞的阿拉德。
“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还这样说。
“这是为什么?”出来送立香的希维尔问道。
“因为我想这样。”
阿拉德得意地扬头。他穿着淡红的大衣,衣服里面是贝尔蒙多退魔时标配的皮甲,挂着飞刀、投斧和密封的圣水瓶。腰带上是银剑和皮鞭。脖子上戴着有些大的十字架,这东西注入魔力后会变得更大,能进行回旋投掷。
左臂上系着一条红围巾,这是尤里乌斯送给他的东西,说明他是认真的。
“可是村子怎么办?”立香问道。
“不用担心。家里还剩下不少人,够保护村子了。而且我也有办法和他们联系。真出了什么状况,总得有人通知你们不是?”
“这倒是。”
看来没法劝阿拉德回去,立香也是干脆地放弃。
“那就再次请多指教了,阿拉德。”
*****
给那家店打了电话,随便要些东西,立香一众人就在门外等着。
八神正靠着墙闭目养神。仔细看来,这人就算不睁眼睛,都透着一股十足的威慑。阿拉德下意识地和八神保持着距离。
他不时望着立香手环上达·芬奇的影像。
“这玩意真是厉害啊。不仅能听到声音,还能看到脸。”
“等你变成大叔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有同样的东西啦。”达·芬奇笑着说。
“唔,虽然兄长说你们来自别的世界,但果然还是看不出来啊。”
“是吗?你平时没听过外星人什么的?”
阿拉德耸耸肩。
“听过,所以我以为你们应该长得更像章鱼。”
刑部姬摇着手指头。
“那种外星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浅薄啦,阿拉德亲,简直像老电影一样。”
“好啦,都少说两句,从者反应靠近了。”达·芬奇对着雷达说。
“这么快?”立香有点吃惊,“我打完电话才过了半个小时吧?这就从市区那边过来了?”
他朝北边望去,果然远处的行人正纷纷避让某种未知的东西。
这东西一骑绝尘,激起一人高的灰。刚才还在远远望见的位置,眨几下眼睛就冲到了眼前。
而且居然是辆自行车。立香还以为这速度起码是个摩托什么的。
“好咧!”
骑车的便是那送餐员。一手拎着外卖箱一手握把,车头一横,在地上硬生生磨出一道痕迹。
让自行车刚好停在立香身边,带着堪比阳光的爽朗笑容把外卖箱递过去。
“来,您要的外卖!”
立香被这震撼的登场弄无语了。阿拉德则是没好气的看着送餐员。
还有旁边的八神,被灰尘刮到了脸,也朝那边瞟了一眼。
见立香不接,送餐员抬头瞧了眼教堂,又把箱子晃了晃。
“是教堂啊,不是你要的吗?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啊,这家伙不是鬼丸美辉吗?”
还是刑部姬用一个真名看破打破了这个气氛。达·芬奇打量着美辉这一身。
“我敢打赌她是某个搞笑作品里的人物。”
“达·芬奇亲真敏锐耶。”刑部姬来了兴致,“没错没错,虽然没什么名气,不过还是逃不过公主的法眼!”
“职阶是Rider。估计是因为那辆自行车,所以具有一定的骑乘技能吧。”
美辉举着外卖箱的手放下了。
“你们难道是……啊!”
她忽然注意到了阿拉德。
“死小鬼!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才看见我啊!”阿拉德朝她竖起中指。
“哈,看来我没猜错!”
一个后空翻,美辉跟面前这些人保持距离。
深呼吸,摆开双拳。
“臭小子,看来上次没打服你,这次摇人过来了啊!”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聊着聊着就要打起来了?
“请等一下!我们……”
立香试图解释,但美辉的眼神已经看向了他。
“少啰嗦!有话就等我把你们都打趴下再说!呀!”
扑上来就是一拳!
砰——
挡住美辉拳头的是修玛。两手捉住美辉的胳膊往下一拉,跟美辉四目相对。
“你这家伙其实是Berserker吧?”
“哼!看招!”
胳膊一拧,美辉挣脱修玛的手,拳脚马上招呼过去。别看美辉没啥魔力,连修玛都不如。但是论徒手格斗,她可比修玛强得多。
连踢带打才几个回合,修玛就有点招架不住。偏偏她也容易上头。既然对面要用拳脚,那我怎么可以拔剑呢?
“住手!你们两个住手!不要再打啦!”
立香喊话没人听。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八神,然而八神根本就没看那俩人。估计在他眼里这不叫威胁,只是闹着玩而已。
再看那边,双拳推开修玛的美辉一声暴喝。
“鬼丸流葬兵术!”
拳变成掌。
“拳王破碎掌!”
冲修玛的脸劈下去。修玛准备招架,猛然注意到不对劲。
唰唰——
果然美辉的手掌只在修玛眼前扫过,修玛的胳膊招架了个寂寞。美辉顺势背过身去,接着原地倒立。
双腿从下而上砸向修玛的脸!
砰——
被修玛识破及时挡住。
“你刚才不是说‘掌’吗?”
“太天真啦!”
趁着修玛招架的空隙,美辉的手抓住了修玛的脚踝,同时双脚迅速落地。
随着身体直起,用蛮力把修玛撂倒,抓着抡了两圈。
“欧拉!”
把修玛扔上了天。修玛是感觉到美辉力气不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大。
还好高度足够,她马上准备受身。
“呷呷呷呷呷呷!!”
但是美辉已经一边发出怪叫,一边冲到修玛身下起跳。
“鬼丸流葬兵术!苍天凤翼固定!”
两手抓住修玛一只胳膊,用身体和双脚压住修玛肩膀。再用自己的胳膊从修玛胳膊的外侧垫起来。
如此摔在地上,修玛的胳膊就会被重力折断。
“休想!”
修玛也意识到了不妙。就在美辉完全压住她之前,她反过来两腿夹住美辉的腰。
“一块下去吧!”
袭击不成的美辉反而被修玛压制,两人一块pia在了地上。
“疼疼疼!!”
美辉捂着腰爬起来,连连退后。
吐口血唾沫,表情兴奋起来了。
“有两下子嘛!”
“那你是不是该好好听人说话?”修玛也爬起来。虽然没让美辉得逞,但她的右肩也暂时不能动了。
“美辉!我们是迦勒底的!”
见两人停了手,立香赶紧挡在双方中间。
美辉眨眨眼。
“迦勒底?”
“对,迦勒底。”
“唔唔唔……啊!”
她终于想起来了。
“你们是迦勒底啊!嗨,真是的!既然是这样就早点说嘛,啊哈哈哈哈!!”
一边大笑一边拍着立香的后背,拍得立香直咧嘴。
“呃,你知道就好。那……”
“嗯,我明白。”
美辉一拍胸脯。
“需要我带路是吧?包在我身上!”
*****
阿普塞尼山区,某座小山的山顶。
这里不算高,下面的风景美不胜收。能将郁郁葱葱的森林,以及把森林分成几部分的溪流尽收眼底。若是静坐在此望景,一定非常惬意。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人坐在山顶的石头上。他光着上身,露出的后背鲜血淋漓,布满了严刑拷打才会留下的伤口。
啪——
带刺的皮带在这伤痕累累的后背上打响。新的伤口出现了,更多的血流下来。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啪——
因为就是他自己握着那带刺的皮带。
啪——
他望着风景,若有所思。他握着能甩出血的皮带,不时在后背上来一下。
这种在旁人眼里完全是行刑的举动,却不能让他的眉头颤抖一分。
“啊啦啦,又开始了,艾萨克先生。大战在即,不打算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吗?”
艾尔莎迈着猫步,提了提斗篷,朝男人走去。
啪——
艾萨克仍然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这是必要的步骤。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净化身体,获取力量的仪式。”
“就算是我也理解不到这种行为的意义。如果让我来动手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哦。”
走到艾萨克身边,艾尔莎搂起裙子和斗篷,也坐在石头上。
艾萨克停了手。
“这仇恨只属于我。”
他不会忘记的。哪怕自己不是作为从者,而是作为类似幻灵的存在被召唤出来也一样。
他颇有魔法天赋,但儿时的经历太过悲惨。无依无靠的他被一个牧师捡走,当奴隶饲养。这在1456年的欧洲并不稀奇。
他会时常挨打,这同样不稀奇。特别是有一次他翻了牧师的书,想要学习一些知识。
他说这是为了给牧师帮忙,是因为爱。
牧师感动地流下眼泪。然后用带刺的皮带把他抽得皮开肉绽,说这也是因为爱。
由此他逐渐意识到,爱这个词是虚妄,不存在的。他杀了牧师,四处逃亡。
那段日子总会有人找到他。为了杀他,也可能是为了奴役他,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吃掉他。
他会先以好意试图说服对方放弃,失败后再杀死对方。这样的他,最后也被逼得走投无路。
而那时拯救他的,正是德拉古拉。
啪——
德拉古拉因为妻子的死要向人类复仇,这需要一支魔物的大军。于是吸血鬼之王找到了艾萨克。彼时的艾萨克已是一位强大的恶魔工匠。能将魔力注入尸体,制造或者召唤魔物。
艾萨克为德拉古拉竭尽全力,身为人类的他满心希望德拉古拉能屠杀人类,向人类复仇。但最后德拉古拉还是战败了。
在面对拉尔夫·贝尔蒙多之前,德拉古拉将艾萨克扔进自己的传送之镜,把他传送回了他的故乡。
啪——
所以艾萨克要这样鞭策自己。这是他生前的习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人类的愚蠢、残暴和无可救药。
啪——
不要忘记贝尔蒙多,这个德拉古拉永远的仇敌。
啪——
不要忘记自己被召唤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德拉古拉。赞同者是同伴,反对者是敌人。
啪——
而敌人,格杀勿论。
“既然你来了,猎肠者。是不是代表贝尔蒙多也要来了?”
艾尔莎伸出舌头,舔掉从皮带溅到脸上的血。
“是啊,我还带来了那个大吸血鬼。御主说了,务必要消灭尤里乌斯。就算杀不掉他,也要让他丧失斗志,或者别让他逃走。总之要确保他不会出现在恶魔城里。”
“我明白。”
艾萨克站起来,抽出腰间的匕首。
他将匕首举起,上面浮现出亮红色的光芒。
嗷————
下面的森林突然吼声大作,数不清的魔物从树木之间探出头。有的展开翅膀飞上高空,飞到艾萨克面前。
它们都在等待艾萨克的话语。
“蛰伏之时过去了!”
艾萨克像一个将军,对着他的魔物部下们发出号令。
“我们要将这里化作贝尔蒙多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