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不辞树

“唔。”

花颜又被言辞叫醒。

“又梦见她了?”

“嗯。”那个,背对着她的,红衣女子。自从花颜常常梦见她,花颜便不再穿赤色衣服。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莫名的……恐惧。可当花妈妈听到花颜要改穿玄色的时候,硬是气的险些昏厥。不学女红也就罢了!不梳女子发髻也就罢了!现在连穿衣都不像个女孩子了!

可当花妈妈亲自到书堂说与言辞听时,言辞也是一愣,继而目光柔软,笑说:“是阿景说的,现下京城兴这个。”

花妈妈半信半疑地盯了言辞半晌,直到言辞被盯的发毛。这才自言自语地回去了。

思绪收回,怀中的人儿已经跃下,跑进了书堂。

“阿辞!阿辞!快来弹筝。”

言辞轻叹,跃下。

半月有余,花颜都在书堂潜心抚筝。一曲《镜花辞树》已然了然于心。

说起花颜抚筝的功力,三分天分,七分功夫。就连言辞都诧异于她在抚筝方面的天赋,甚至有时会感叹,若是此等天赋分给女红些多好。

想起不久前花颜送给他的一方手帕,一团团的乱绣粉块……她信誓旦旦说那是桃花……言辞扶额,她开心便是。

直到去年过年时,花景花城回家过年,花颜小露一手,竟叫花景眼前一亮。

“阿颜的筝,完全不亚于王宫中的技艺!好!”花景大赞。

花颜展颜,颇为得意。

于是当时花景便决定,花颜及笄之礼,要接她去京城大办。

花颜的生辰在冬月初三,冬月伊始,花景便把花颜一家子接到了侍郎府。

当然,还有言辞。

花景当官九年,如今已是礼部侍郎,礼部的二把手。

侍郎府坐落京城西南,不似江南烟雨楼台,而是厚厚的白墙黑瓦,庄重而又威严。

花家一行人赶路走了七天,早已疲惫不堪,花颜顾不得欣赏这座宅子,早早地在房间歇下。

一觉到傍晚,有婢子叫花颜去正堂吃晚饭。花颜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大哥家中,大哥家中是有侍候人的婢子的。

正堂里,除了花颜其他人已经就坐。

花妈妈笑骂:“快及笄的人了!可真能睡。”

花颜不满,驳回道:“我快及笄,与我贪睡有什么关系?”

“你这孩子!”

“嘿嘿,”花颜在言辞身边坐下。朝着容澜甜甜地说:“嫂嫂好。”

“阿颜好呀。”容澜很是喜欢这个妹妹,不光长像秀美绝伦,而且古灵精怪,鸣筝也弹得极好。“阿颜真是越发出落了。”

“哪有,哈哈哈!”花妈妈笑开了花,“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花颜努努嘴,表示不满。

花阿爹见状,发话:“行了,快吃饭吧!”

花颜手疾眼快夹来一块狮子头,模糊不清地突然问道:“二哥怎么没来?”

“对呀,阿城呢?”

花景一瞬间不甚自然,继而神色自若道:“阿城的将军府离这儿很远,没赶来,明天就来了。”

“哼!”花颜扬声:“京城能有多大,我看他就是懒!”

花景莞尔,又道:“对了小妹,大哥近日得到一把筝,给你用作及笄礼弹。”

“又有筝啦?”

“嗯,它还有个名字。‘星辰’。”

言辞手中一滞。

“名字怪好听的!一会取来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