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不辞树

花阿爹大怒:“住嘴!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容澜连忙走至花景跟前,担忧地看着他,这边跟花阿爹花妈妈致歉:“阿爹阿娘莫气,阿景只是这几日乏了,并非有意……”

“我没乏,也不累!我说的是事实!”花景打断她的话,“言辞于我们家有恩没错,可他是清贫人一个,无钱无权,以后拿什么养阿颜?阿娘你也忍心?难不成靠着娘家人,吃软饭吗?”

“我……”花妈妈正欲说话,就被花阿爹打断,一向沉默寡言的花阿爹,忽然重重地杵着地板,呵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没有阿辞?能有你和阿城的今天?你阿爹我虽是一介渔夫,却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在官场这几年,是把本都忘了?!”

花景从来没见过花阿爹如此暴怒的样子,花阿爹老实一辈子,平日里寡言少语,就算是疼妻子疼儿女也只行动,从不表达。而今这般凶他,竟是为了言辞,一个外人!

“阿爹!究竟是言辞是您的儿子!还是我是!您为何这般向着他!”

花阿爹万万没想他的大儿子居然有朝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心凉如寒冬腊月的雪,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阿景……做人不可忘本。更何况他与阿颜情意,我们都知道。你阿娘也许诺了他们的婚事。就绝没有反悔的道理。”花阿爹顿顿,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阿景,我也听说了你要将阿颜许给那首辅之子,就算那首辅之子相貌一流,才情一流。可咱们家的阿颜就是个小丫头,如何能在那样的一个世家生存呢?”

花景垂下头,叫人看不清模样。花阿爹也不知花景有没有听进去,他也管不了了,索性在花妈妈地搀扶下回了屋。

花妈妈与花阿爹前脚刚走,被容澜握住的花景的拳头忽然发抖起来。下一瞬,容澜看到了花景通红的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

“阿景?”

花景咬得牙齿咯咯响,猛然推开容澜,向外走去。

容澜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好在婢子手疾眼快,稳稳地扶住容澜。

“夫人……”

“无碍。”容澜脑中一阵眩晕,腹中甚至生出呕吐感,容澜无甚在意,在一旁坐下歇息。

花景一路走至院中,在一棵棠梨树前停下,一拳打在树干上,雪白的梨花纷飞落下,树枝随风飒飒。

言辞……

花城向着他,花铭仰慕他,花颜喜欢他,就阿爹也护着他!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他筹谋多年的计划眼见可成,尚书之位唾手可得,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别人打断,谁也不行!

思虑间,花景的目光被地上一个物什吸引过去。

花景拾起,是一支银钗。钗头呈树状,头上嵌一颗血珠。

这不是……言辞在花颜及笄时送给她的生辰礼吗?怎么在此处?按理来说,言辞每年送给花颜的奇特玩意儿都应该被花颜好好收在一起的,这一支,怎么会在这儿?

钗尾有字符?花景用指腹抚那字符,疑惑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