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与非

“我真的不……”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散……”我的手机打断了尉素亚的话，是恒子的电话，我理了理情绪，跟尉素亚说道：“恒子给我打电话了。”她把我松了开来，然后说道：“快接电话吧。”

我点点头，然后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的恒子跟我说道：“你，你回家了吗？”

我看了看尉素亚，顿了顿说道：“我还在学校，怎么了？”

“你来一下艺术楼好不好，帮我抬一下我的颜料箱，太重了，我妈要等一下才来接我。”

“好，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之后，我跟尉素亚说道：“恒子让我去帮忙抬一下颜料，我可能得先走了。”她点了点头，“莫……”

我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她接着说道：“你快去吧。”

“嗯！”

等我走到艺术楼的时候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看了看手机，恒子给我发了消息说在四楼，我拿着行李箱上了楼，就好像买橘子的那个背影一样，步履蹒跚，一边喘气，我一边走上了四楼，学校还真是有钱，为这些艺术生专门修了一栋楼，琴房也有，舞蹈室也有，就连学播音的都有广播室配备。

我从门缝外望去，里面满是一地的铅笔灰还有颜料，美术教室上课的学生应该是最脏最懒了的吧，我看着恒子坐在着颜料箱的上面，欲哭无泪，行李箱上面放着她的Jansport，她说这个牌子的包都好看，还说要给我买一个同款的然后一起逛街，她背着一个重重的画袋，实在是不忍重负，我几步走到她旁边接过她的画袋，跟她说：“你那个画袋我来背吧，等下下楼的时候我先把你的画袋跟我的行李箱拿下去，然后我上来再把你的行李箱跟颜料箱拿下去。”

她看着我说道：“那今天要辛苦你了呀。”恒子递给我一根不二家，她说道：“我过几天生日了，我想吃不二家，你要给我买哦。”不二家的味道很好吃，跟恒子每次出去逛街都会从她的包里递给我一根，她说不二家的巧克力味跟奶糖味是最好吃的，别的水果味就比较一般了。我来来回回两趟，恒子也跟着我从楼上跑到楼下，再从楼下跑到楼上，等把东西都搬到楼下后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现在看来，像恒子这样的美术生真的太不容易了，没多少力气，还要扛这么多的画材去考试，很多人看到的都只是他们的放荡不羁爱自由，但其实他们付出的汗水远比我们要多的多。

我们两个人在校门口一遍吹着西北风，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事，她问我考试都没考完就回家了，还去了我的班上找我，我想了想，还是把顶包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她讲了。

我没有想到恒子出奇的冷静，换做是平时，肯定要跟我闹一下小情绪，她知道了我回家反省的事，也知道了我被劝退的事，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那你怎么办，你要不在考一次我们学校，到时候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我试探性的说道：“这样不行吧，我听过高复，没有听过初中还能复读的，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说不好退了学，就去参加工作吧。”

“莫诚，你不上大学了？你怎么能这样？莫诚你不要不上大学好吗？我想跟你一起念大学。”恒子话说完，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我跟恒子两个人都坐在行李箱上，我看着空荡荡的学校，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恒子，我想我该为我的冲动买单，对不起，恒子，对不起……”讲到最后，我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大概是自己越来越没有爱恒子的勇气了吧。

恒子见我自暴自弃的样子，也歇斯底里了起来：“那你就可以替别人背黑锅了？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知道你做的事是对不起我的事吗？对不起我就算了，你有没有想过最替你难过的是你的父母啊？你怎么想法那么幼稚？你读这个学校是为了啥？玩个三年工作吗？”

恒子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的女孩，为了不让我挂科，考前还特地帮我补了英语，我思前想后，越发觉得对不起她，我看着她的眼睛，眼眶也有点湿润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恒子的妈妈打电话给恒子，说快到了，问恒子现在在哪，为了避嫌，恒子只好让他妈妈在校门口等。

我跟恒子说道：“让你妈妈把车开进来吧，你一个人还要跑两趟。”恒子点点头。

我转过头，终于要跟学校说再见了，我往回看了看恒子，恒子问道：“你还会继续念书吗？”

“或许吧……”

她目送着我离开后也上了她妈妈的车，我跟恒子也因为这个原因，好几天没有互相理睬，我在家里躺了两天，我整天听着莫文蔚的两个女孩，脑海里一直是那句话：玲多温驯美丽，莹好可爱，隐约觉得不安，却说不出来，你知道，却绝口不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