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美亚夏日
鬼是什么?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很多通俗的理解说,鬼是灵魂。一些没有投胎的灵魂,因为对尘世怀有眷恋,所以常驻世间,便成为鬼,其实只是换了个名字称呼。当然灵魂不仅有人,还有各种生物,动物或者植物,都该在范围内。
但灵魂真的存在吗?
本身便是疑问。尤其是科学解答了生活中几乎所有的疑问,人却无法提出一个关于灵魂存在与否案例的时候,疑问进一步放大。唯有一点是确认的,就是眼前确实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因为夏多看见越来越多人涌入前厅,其中就包括净宗弟子。
这些净宗弟子灰头土脸,满脸惊恐。
毕竟年轻,经验浅,其中一些净宗弟子还是游历的修行者,他们秉持纯净的信仰游走四方,到达一个又一个净阁,疲累与颠簸削弱了他们的能量,并且游历者通常不会专注于修行咒术,这是过于功利的行为,相反更倾向于修心。
总而言之,这批净宗弟子不具备摆平眼前局势的能力。
尖叫声弥漫在楚家大院内。
众人的恐惧与彷徨似乎助长了那团气,天空之中,气正一点点膨胀。夏多抬起头,竟看到一团模糊的东西悬浮在空中。
客人转眼已跑得干净。
“我们也走吧。”夏多说。
“英雄所见略同,嘿嘿。”王小小会意的点头。“咦,你那块奇怪的石头呢?”
“丢了。”夏多撒了一个谎。
虽然好奇后院的事,但安全第一,两人都不想为满足一时的乐趣而冒险。于是跟随逃跑的客人脚步,向院外走。
而同一时间,安桔拉起波美。“走,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喂,还是少管的好。”波美不赞同。
“我可是警察。”
“不,只是交警。”
“保护人民,不管是正式警察,还是交警,都是我们的责任。”安桔并不想逃走。于是拉起波美向后院赶。
不同方向不同目标的两队人在院中央擦肩而过。
波美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于是她回转头,正看到夏多的背影,又是莫名的熟悉。她正检索脑中的记忆,却被安桔打断。
“快走啊。你不想人民遇到危险吧。”安桔催促。
“多事的又不是我。”波美反驳,却还是加快了脚步,放弃寻找疑惑的答案。
等波美和安桔消失在转角,原本要离开的夏多和王小小又返回了,准确说是倒退回来的。迎面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满头白发,手杵拐杖,走起路来每一步都要抖三下,年纪六七十岁,却衰老的好像百岁老人。
这人夏多和王小小是不认识的。
但他旁边的人,他们是再熟悉不过,正是产生过冲突的钱豹,然而张达飞和鲁田不在旁边,相比好对付许多。
但夏多和王小小选择退让,在被钱豹认出前,躲回院子。
“虽然楚南德高望重,但现在已是死人,一个死人能有多大作为。拜祭就是浪费时间。过气的老前辈罢了。”钱豹态度轻蔑。
“活人会比死人更有用,至少他们不会反对你。”老者教训。
“不如唱着说,更好听。”钱豹说。
“我造了什么孽,会有你这个不开窍的废材儿子。江湖是讲究威望的,楚南是镇上摸行的老前辈,拜祭一番说出去也更有面子。弄好了,还可能涉足摸行,一举两得。不懂事。”老者年纪一把野心倒是满满。
老者名叫钱不苟,本是瓷行的老前辈,凭借一手精湛技艺,满分的演技,困难年代也赚了不少钱。儿子成年后,钱不苟便将事业交付出来,提前退休。除了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外,一个更主要原因是,一身的职业病。比如钱不苟的腿被撞断过,虽然接上了,但每到雨天就疼痛,走路也是不平。诸如此类的伤病不少,这便是他更苍老的原因。
虽然走起路来如风中残烛,但钱不苟的思路倒是依旧清晰。
他觉得只有一个瓷行,收益面太窄,他希望能扩展业务范围,于是才不辞辛苦参加楚南的祭奠,试图与楚文才建立一个更友好的关系,为后续的合作做铺垫。
“够吃就行,瞎忙活啥。”钱豹不赞同。
“不长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还能在瓷行里做多久,总有结束的时候。要给自己留后路。”钱不苟一边咳嗽一边说。
他们不断深入楚家大院,渐渐意识到情况不正常。“为什么人都往外跑?”钱不苟想。等进了前院,人都已经跑光了,只有几个穿着净宗服饰的人进退两难。
“发生了什么事?”钱不苟问。
“里,里面。”被询问的净宗弟子磕巴的说。
“后面?”钱不苟指着后院。
“是,是的。”
“到底是什么事,吓成这样。”钱不苟不解。像他这样的老人,见过的风浪比年轻人喝的水都多,所以胆子也很壮。
于是钱不苟在钱豹的搀扶下来到后院。
这可苦了夏多和王小小,他们被一路堵进了后院。
而后院此时热闹极了,楚文才歪在角落,看来要一直昏迷下去了,只是偶尔波动的眼皮,似乎在告诉别人,他只是在伪装。而秦为世立定站着,双腿下压,好像蹲马步,他努力憋着下面,一股热流随时都要窜出来。夏多和王小小趁无人注意,躲进矮墙下。而先他们一步的波美和安桔,面色凝重,全神贯注在那团肆虐的气上。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人淡定如常,这人便是提醒秦为世吟唱清心咒的年轻弟子。此时他恍若身处天外,丝毫不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干扰,仍在吟唱清心咒。随着吟唱,他的四周形成若有若无的护罩,当气团靠近时会被弹开。
就在这时,钱不苟和钱豹进入后院。
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僵局,那团气突然变得狂躁,并且膨胀,然后向钱不苟扑来,速度快如闪电。钱不苟老胳膊老腿,闪避不及,只能被撞上。好在钱豹挺身而出,挡住了那团似有似无的气。钱豹很迷惑,那股看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来不及多想,他已被撞飞出去。
没有了阻碍,那团气迅速咬在了钱不苟的肩膀上,然后整团气开始不协调的波动,好像在吸吮着什么。随着吸,钱不苟的精神进一步萎靡,而气变得更膨胀。
“住嘴。”危机关头,安桔冲到身前,一记飞脚将那团气踢飞,身形随着惯性转了一个圈,然后干净利落的停稳,一阵风吹过,发丝如雪般舞动,好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