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美亚夏日
看到那辆愿景牌豪车开远,王小小才又将绿星币掏出来,他在上面吐了口唾沫。“什么样女人配什么样男人,这女人长得好看,心肠却坏透了,连车都不下。男人也是,胖的和猪一样,迟早被宰了。谁稀罕你们的臭钱。”作势要将它扔掉,可行动时又反悔了,力量小了一节,绿星币又落在身边的地上。他重新捡起来,吹了吹。
“人是坏人,钱却是好东西。弄脏钱的是人,而不是钱。嘿嘿。”王小小辩解。
一枚绿星币王小小还是有的,毕竟他从事的是一项一本万利的工作——乞丐。工作地点又在人流热闹的是什安街,每天都能获得丰厚的施舍。而新月镇又是一个生活成本低的小地方。所以偶得巨款并没有令王小小提前结束当天的工作。他还像往常一样躺在角落里,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偶尔要检查一下小腿。
他看过,不是严重的伤势,磨破了些皮,把腿抽回来时磕到路石,有点硬疼而已。过几个小时应该没事了。
由于人流量大,之前目睹事故的人都已经走干净,再来的新人看到他渗血的小腿,竟更同情起来,施舍的钱比往常更多了,还真是意料外的收获。
等到中午的时候,人流减少。旅客一般上午抵达,有的趁夜色而来,到中午就没什么人了。所以王小小通常出班的早,下班同样早。通常中午晚些的时候,他便会下班。
今天他准备更早一些,因为小腿的疼痛让他无法享受日晒。
王小小像往常一样沿泰德街走,穿过三个路口,到达磐石街。磐石街得名于一块硕大的石头。镇里的老人说:“它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一座山,我们看到的是山的一角,也可能是山巅。”对于老人的说法,大家嬉笑以对。山应该是那种被仰望的,而不是踩在脚下的。由于游客众多,每个经过都摸两下,此时的石头已比精心打磨的大理石更要光滑。
对镇里人而言,磐石顶多算是一个指路的坐标,见到磐石代表市场到了。市场是新月镇除车站外一天最热闹的地方,原因无他,人要吃饭。车站是提供饭钱,而市场是花钱买食材的地方。
然而王小小光顾市场并非买菜,而是找人。
在市场偏东面南的地方,有一处水果摊,摊位摆的都是附近山上的野果。这类果子王小小没少吃,镇里人同样,尤其是经济困难的年代,那时他们要靠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果腹。
现在是绝对不碰的。
然而城里人喜欢,尤其是来自美亚市的美女,她们大量购买。究其原因,是从一篇美容帖子来的。帖子的作者可能来新月镇旅游过,带着撞大运的心思购买了这些野果,本着不浪费的心思敷在脸上,却意外发现有美容的奇效。可能是这样的原因,总而言之,经过这篇帖子,野果的销售变得极佳。最大的受益人便是王小小的好兄弟——夏多。
距离市场还有段距离,王小小已能看到夏多,顾客稀稀落落,反倒不如小贩多了现在。
“夏多。”王小小大喊。
夏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人。“像王小小的声音,可是他人呢。又在开玩笑吧。真是够胡闹的,多大的人了。”他想着。
路边的一个小胡同里,王小小歪靠着墙,视野内是三个打扮流里流气的家伙。
“啊,原来是钱豹钱哥、张达飞张哥、鲁田鲁哥。今个怎么有空,好久不见啊。上次是什么时候,哈哈。”王小小试图插科打诨。对被打一顿心里也有数。钱豹、张达飞、鲁田年纪三四十岁之间,是新月镇出名的混混单身汉,最能打架闹事。王小小一时也想不起什么事得罪他们,竟被拉进胡同里。
“小子你不想混了。”鲁田扇王小小脑门。
“啊?别打,有什么事好商量。哎,你怎么踢啊。别,我不抗打的,打出什么病来就不好了。“王小小边痛呼边央求。挨揍的经验王小小是丰富的,从上学开始他便是沙袋。但招惹眼前三位却是首次。因为王小小和他们分属不同的行业,所以平时的接触极少。至于他们的行业,同样不算秘密。
张达飞停手站一边,表情凶狠。
“什么事?”钱豹手掌按在王小小胸口藏绿星币的地方。“你当然清楚。装糊涂可躲不过的。你们乞行跑到我们瓷行地面做生意,问我什么事?跟我装傻是不是。”
钱豹掌变爪,试图将绿星币夺走。
王小小用力捂住胸口。
钱豹站起来踹王小小一脚。“舍不得啊。那就当你的医药费吧。是你坏了行规,打断一条腿也没人说什么的吧。”钱豹发出阴狠的笑声。
“等等,你们听我辩解。不,解释。”王小小手舞足蹈的后退,可后面是墙。“是意外。我没有碰瓷啊,他们真的把我撞了,你们看,我的腿现在还紫青的。”
“撞了还能走路,一点血痕赔一个绿星币?骗三岁小孩呢。”钱豹不准备放过王小小。
“因为是女人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那个男人主动给我的,我一点威胁都没有的啊。请相信我。”王小小声音颤抖的说。
“嗯?没有威胁?你是看不起我们的吧。我们很用心的表演才能获得一个蓝星币的收入,有时还不够。所以你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一个绿星币,原来真是在嘲笑我们的吧。更加不可原谅了啊。”钱豹此时更生气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冤枉啊,请别胡乱联想啊。”王小小吓破了胆。
然而三名瓷行打手一点点接近,他们在气头上,现在被抢了行市是小,被看不起才是要命的伤——脸面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脸上竟摆出不闹出人命不罢休的态度。
“你就到这了。”钱豹威胁着。
“拜托请克制啊,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不想一辈子在牢里过吧。那是很糟糕的事。”王小小试图挽救局势。
但他们已听不进去。
于是拳头和腿如雨点般向王小小招呼过来,看那力度,必须要打出人脑子才行啊。
“我真到这了么。早知道把绿星币给他们了。”王小小懊悔的想。同时手却将胸口按的更紧了,里面藏着那枚绿星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