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美亚夏日
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越窗进入室内的监工从门出来,窗外的监工向门围拢,短暂数息时间,黑影已被团团围住。重围之中的黑影,和周围男人对比,更显得娇小。
而月光从高处洒下,在空地构建一处最幻梦的擂台。
“放下盗窃的物品,不劳而获是罪,切莫将自己推入魔道。回头吧,少受皮肉之苦,结局早已注定,及早醒悟才是天道。”凌风试图劝说黑影。这套说词也是学舌来的,类似符宗弟子的言论。他却不是很懂内中深意。只是此情此景,由他口中说出,多少有点英雄气概外泄。
凌风倒是有几分得意。
“切,大半夜的,念书么。”黑影忍住笑,说话的同时向外突围。
“留下她。”凌风大喊。
一众监工如蜂逐蜜一般压上。
在他们看来,拿下一个瘦猴是板上钉钉的事,况且是个女人,更是稳得一批。所以,当下一刻他们被踢飞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黑影就像一条灵蛇,游走于人群之中,她的蛇尾恰到好处的抽打,将一个个监工打飞。
其中一个监工身体轻,竟飞出数米,砸在赶来的秦为世身上。
“我的腰哟。”秦为世阁主痛呼。
“舅舅。”凌风跑过去,扶起秦为世。
“哎,别动,呀,二次伤害。”秦为世阁主在凌风触碰后,他好像听到自己的腰响了一下,吓得他根本不敢再动了。
为避免再次触动秦为世的腰,凌风如木头般一动不动。
他的耳边响起朋友的痛呼,这些和他关系匪浅的监工正被一个个蹂躏。他抬起头,正看到一个监工脚下虚浮,被黑影绊了一跤,然后人向前直冲过去。
“等等,他为什么向我来。不要啊。”凌风连忙摆手。
“停不住啊。”对方露出无奈的表情。
“别靠近。”秦为世阁主睁大眼睛。
“噗通”。三个人最终撞到一起,秦为世又听到一声脆响。“坏了?不是,又回来了。”秦为世转忧为喜。歪打正着,这一撞竟然缓解了秦为世的腰伤。可能之前只是撞扭了一下,现在恢复了原位。
“扶我起来。”秦为世阁主说。
凌风扶起秦为世,他们抬起头,看向前方,却只看到满地的监工,这些人如被遗弃的狗,还被路人踢上一脚。他们低估了黑影的战斗力,虽是女流,却是练过的。打他们这几个街头混子,不要太轻松。
“还能站起来吗?加油啊,不然我走了啊。”黑影走来走去。从这个行为看,她的年纪不会太大,一举一动还保存着玩性。
见地上的人开始装死,她似乎厌倦了。“拜拜了各位。”于是将卷轴收入怀中,转身跳入黑暗中,只留下闪动的影子,还有脚步踩在草叶上的沙沙声。
“可恶,舅舅我去把她抓回来。”凌风说。
“不是冲情骨来的,让她走吧,你去加快情骨的挖掘,夜长梦多,给工人加工资,提高效率。等挖完,就算有人起疑,也没有证据了。”秦为世阁主说。
“我这就去。”凌风说。他将秦为世扶进房间躺下,然后出来扫一眼地上的“死尸”。“你们要装到什么时候,或者,我该就此把你们都埋了,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嘿嘿。”这些监工憨憨的爬起来。
“不能怪我们的。她确实厉害。”一名监工说。
“快回去加快挖掘进度,这事我回头再和你们算。”凌风说。
监工听了,也都哈哈一笑。回头?那就是翻篇了。于是他们向工地赶去。
而另一边,关宏和刘美淑正在一名监工的引导下,向新月阁外走。
“这条路和来时好像不一样啊。”关宏说。
“好眼力。其实出阁的路有好几条,你们来时是一条,这是另一条。”监工解释。
“路程比之前的远。”刘美淑说。
监工悄悄擦了擦鬓角的汗。“哈哈,是吗?差不多啦,可能是累了,所以觉得远,错觉啦。两位贵客从哪里来啊。”他岔开话题。
“美亚市。”刘美淑说。
“那可是大城市啊。”监工语带羡慕。
“不仅仅是大城市般简单,美亚市可是整个波多美亚最大的城市,像你这种乡下人,一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这个镇子。但在美亚市,相当于没有出小区。”关宏傲慢的说。
“是啦,是啦。”监工倒也不恼。
“你不会迷路了吧。”刘美淑眼睛眨了眨。
“哈哈,怎么可能。光顾说话了,一时忘记了拐弯。快了,马上就到。”监工额角汗更多了,还好是夜里,看得不清楚。
“我看你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刘美淑问。
“他一个土包子,你见什么。”关宏不屑的说。
“贵客说的对。”监工还是笑容如常。
“真的吗?”刘美淑陷入回想。“在哪里呢?啊,是王府对吧。下车的时候,街边站着一个人,我看到了,他是不是你?”
监工内心咯噔一下。“说什么笑啊贵客。我一天都在新月阁里。”听上去就像谎言,监工又不是新月阁的职员,没有理由待在新月阁。
但刘美淑和关宏没有发现这一点。
“对一个普通小子,你能有什么印象,果然是认错了吧。”关宏说。
“这样吗?”刘美淑也疑惑了。
“必然是这样。”监工加一把火。
又走一阵。
“还没有到吗?我的脚酸死了。”刘美淑抱怨。
监工低头看了看她的高跟鞋。“马上就到。”
“你说几次了啊。”刘美淑怀疑。
这时关宏也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哈哈。”监工挠头缓解尴尬。他向远方看,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们看,这不就到了。”
刘美淑顺着指向看。“还真是啊。”
监工将他们送出新月阁,身后的守门弟子还在窃窃私语。
“这个监工你们见过吗?眼生的很。”
“没有。”
“或许是新增的呢。”
“很可能。监工也不少,怎么可能都认识。”
“也是,也是。”
这名监工听到他们的悄悄话,额角又冒出了汗。
“咦,你很热吗?”因为门口灯光足,竟将监工汗珠照得清晰,刘美淑很容易看到了。
“不热,不热。”监工说。
“我看你流了好多汗啊,不擦擦吗?”刘美淑好奇的问。
这时走到停车场,关宏去取车。
见刘美淑逼问的紧,监工下定决心说一个谎话。“纵是炎热酷暑,也无法令我流汗,唯有你出现在我面前,目睹你的美,闻到你身上的香气,我才慌了神,流了汗。”
刘美淑脸颊绯红。“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她快跑回车上,这回她坐副驾驶位,低下头。
关宏发动车子,从监工身旁绕过。
监工向他们挥手告别。
当车子远去,监工似乎从后视镜看到了刘美淑,他们的眼睛纠缠在一起。刘美淑的眼神中透出惊慌,却没有闪避,或许她没有发现对方已经察觉了吧。
“奇怪的女人。”监工喃喃。
而坐在车里的刘美淑,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人越来越远,人像越来越小。“和他一样的讨厌家伙。”她的脑中浮现一个穷酸的男人模样,那是她唯一真爱过的男人。
“你在想什么啊?”关宏回过头。
“没什么,我有点困了,让我睡会。”刘美淑说,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