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下堂妻
顾子墨命孙浩文打开仓库,将先前赏赐给林卿月的头面拿了出来,寻双和环儿帮着林卿月打扮好,一套华丽的装扮过后镜中之人竟让林卿月都有些陌生。
她只上过三次妆,一次她没见过,因为还未来得及便被顾子墨的凉水泼花了。第二次是刘妈妈帮她上的妆,也未多久便跌落了皇后宫中的池塘里,希望这次不要再跌落水了才是。
寻双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想到诗中的一句话,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自觉的脸便有些红,心跳也有些快。
“将军能喜欢吗?”林卿月看着镜中有些娇羞的自己,俨然一个坠入爱河的少女。
“别说将军,就是我…”寻双忽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能喜欢。”
林卿月笑了笑,门外的顾子墨早已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是去个宫宴,沈太后相看的不过是那些未出阁的女子,又不是相看林四娘,她竟然花了半个时辰打扮。
顾子墨推开门,进得里间,林卿月闻声转过身来,惊鸿一瞥也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吧。
“将军可是等久了?现在已经好了。”环儿轻拍林卿月的肩,将军定然是等久了这才进来催促的,若是误了入宫时间倒是他们的不是。
林卿月站起身,“夫君。”
顾子墨嗯了一声,移开了眼,此前觉得林竹淑不止心地善良还貌美如花,此刻再看上了妆的林卿月,丝毫不输林竹淑,甚至还要美上几分,虽然不想承认,可顾子墨好像对这样惊艳的林卿月有一些动心。
二人上了马车,寻双和车夫坐在马车前,环儿被林卿月派去顾老夫人院子里陪顾老夫人去了。
林卿月两颊似一团红云,她有些被天上馅饼砸中了的感觉,早上顾老夫人派人来叫她去请安,当她看见那个眉目慈祥的老夫人时,试探着叫了一声祖母。
顾老夫人命人搀扶起林卿月,她不止进了顾老夫人的院子请了安,竟然也得以坐在顾老夫人身旁。
“孙媳,之前隐瞒了身份你可会心存不快?”
林卿月摇摇头,她之前嫁入将军府本就是个强买强卖之事,不怪顾老夫人对自己心存疑虑,闭门不见。
林卿月也有祖母,可林府那位高堂别说要自己与她同坐了,就是亲昵的这样与自己说话也不曾有过。她的眼中只有嫡出的两个孙女和林竹淑。
她觉得嫁入将军府也许于她而言是苦尽甘来的,她逃出了林府那个魔窟,虽顾府她不是很自由,却也得了夫君与顾老夫人的尊重,日子不算太坏,何况顾子墨今日开了库房给她拿了之前御赐的头面,也不那么为难她了。
林卿月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顾子墨有些疑惑,不过是开了库房给她拿了头面而已,就能高兴成这样?
“进了宫一定不要让寻双离你太远,少说话,好好坐在那里吃东西就是了,御厨的手艺也不错。”
林卿月点头应是,不多时马车便到了皇城门外,再过了这里便不能坐车了,需得走路。
顾子墨先下了马车,而后回身对林卿月伸出了手,林卿月回握住顾子墨,下了马车,自有宫人带着二人去了昭华殿,
早有人已落座,有个宫人却朝着顾子墨而来,行了礼,“将军,容值王妃的马方才受了惊,城门外发了狂,能否麻烦将军去看看?”
顾子墨松开了握着林卿月的手,转身往宫门外而去。
手心中的温度忽然抽离,林卿月拢了拢衣袖,看着顾子墨离去的背影失了神。慕容昊继位,自然要给几位皇子封王,能让顾子墨如此惊慌紧张的人,除了前身为五皇妃的林竹淑,应是没有谁了。
顾子墨真是关心则乱,今日不用当值,宫中自然有别的守卫,怎就求到顾子墨跟前来了?何况林竹淑此刻正是京中勋贵,下人只敢捧着,仇人也不敢对她的马做什么,即使真是有人做了,便是顾子墨此刻去了宫门,若如方才婢女所说,等他赶到也无济于事了,可他还是去了,扔了自己在这大殿外。
“夫人,我们走吧?别误了时辰。”领路的宫女催促到。
林卿月点点头,“有劳了。”
到了位置上,林卿月便吸引了许多男子女子的目光,这惊华加身的人是谁?怎的之前没有见过?坐的竟然是顾将军的位置?莫不是顾子墨的新宠姬妾?难不成是那个正妻不成,世间多传顾子墨疼爱林四娘,怎么不陪着林卿月落座呢?
林卿月在这些打量的眼神中波澜不惊,端坐着,直到快开席了顾子墨才走进殿来坐在林卿月身旁。
离得近了,林卿月能闻到女子香,应是亲密接触过后才留下的,自己这个妹妹此番作态不过是为了提醒她,别以为顾子墨表面上对她宠爱有佳,都敌不过顾子墨对林竹淑的喜爱。
林卿月也很好奇,顾子墨只是因为惊鸿一瞥便喜欢上了林竹淑吗?即使自己与他朝夕相处竟然也没有得他这样珍视。
不多时林竹淑与容值王进了来,容值王握着林竹淑的手,亲昵落座在太后下首处。
顾子墨只轻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察觉身边之人好似不如方才出门时那般欢乐了,似乎有些生气?
“你以为你凭什么拈酸吃醋?”顾子墨的声音在林卿月头上散开,如一把凛冬的尖刀,插入她的胸中,浇灭了她一切对顾子墨的热情。
林卿月觉得眼角有些酸涩,她终是敌不过林竹淑在顾子墨心中的地位,可她知道此刻林竹淑定然是在看着自己的,她不愿意输,也不想承认林竹淑猜的没错,林卿月用力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嗯了一声。
顾子墨有些泄气,林竹淑再怎么说也是林卿月的妹妹,自己身为护卫皇城之责就需要护住林竹淑才是,她竟然在这里拈酸吃醋像个妒妇,所以顾子墨才说了那句话,可他的话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事情也没处理好,还欲再说什么,却听见沈太后举起酒杯,宣布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