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下堂妻

“淦你梁,哪个不长眼的敢泼我,怕不想活了!”那人支着桌子站起身来,有些踉跄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是我,老田,夫人过来了。”田管事伸手扶了他一把,不着痕迹的掐了他一把,希望他能清醒些,别说什么胡话。

“夫人过来了?又特么不是我夫人,你叫什么叫?就算是我夫人,也得趴在地上叫我爷爷。”

田管事怕他再乱说,拿起瓢里剩余的说就泼了上去,“看清楚再说话。”

落汤鸡般的管事伸手抹了脸上的水,好似也清醒了几分,看着入座的林卿月,对于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神情呆滞了片刻。

“嚯,从哪儿找的这么嫩的小娘子。”而后看清了站在林卿月身旁的环儿,“旁边那个看着大点,可身材不错啊…”话还没说完老田又给了他腰上一下。

“哎哟哟,你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这是田庄的夫人,过来看看。”

听完老田这句话,马管事咽了咽口水,这他娘的是这个田庄真正的金主,这么年轻,当他女儿也要得。

“不知这位管事如何称呼?”林卿月看他好似清醒了些,又见他对田管事大吼大叫,想来这里最大的应是他了,擒贼先擒王,搞定了这个蚊子一般的管事,其他人也就树倒猢狲散了,不足为惧。

“小的姓马,见过夫人。”这小娘子就是瘦了些,若如自家婆娘那样丰盈一些就更好了。

田管事看他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赶忙咳嗽了几声,这可是田地所有者,他打歪主意也不能打到这上头才是。

此时的马管事整个人都掉入了美色里,如何能听出老田的提醒,若不是不想唐突了美人,他真想此刻就冲上去,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不知道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几位管事请坐,田庄到了我手里以后,一直没有时间,田庄由几位打理的极好。”这小娘子不止人美,声音也温柔,家里那个黄脸婆真是连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哪里哪里,夫人言重了。”马管事起身拜见,因喝了许多酒,动作也迟缓,看在林卿月眼中就似老母猪模仿人,搞笑得很。

“今日得空前来,不过是与几位管事见个脸熟。小女子虽不曾种过田,可对京中粮价也知一二,过来还想再与诸位商定一下今后的栽种品类和方向。”

哼,一接手田庄便想种她喜欢的东西,她才是算什么东西,这可是自己治下的田庄,种什么当然自己说了算,林卿月不过是田地所有者,拿着个田契吃那些利益就该闭嘴的。马管事看林卿月的模样已没有方才可人了,只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女娃怕是有些异想天开,酒意又醒了几分。

“夫人来的突然,倒叫我们没了准备,夫人可是已有章程?可这田地啊不是书中或别人口中所说那么简单,种植农作物不止要看田地土壤是否合适,天气、种植的农户是否熟悉、京中是否需要等等,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

不过一个新嫁的小女子,嘴上说着对种植之事了解一二,真的就了解了吗?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夫人,不过是道听途说或书中有写罢了,自己拿些她听不懂的东西说,只怕她也要知难而退了。

“小女子所知自然不如马管事多,不过是心里有些想法,来与几位先商议一番罢了,此事万可从长计议。”林卿月对马管事所想了然于胸,不过是享受惯了没有人指手画脚的日子,不愿意她插手农庄之事,说些话来吓唬自己罢了。

田管事松了口气,还好老马能镇的住,虽林卿月作妇人打扮,可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不过几句话就被吓怕了。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再也不能从这里捞油水了。

“此事暂先不提,我这也才刚接手,想见见租地的农户,也好赏些银钱。”

“夫人万万使不得,见他们做什么,此时正农忙。”田管事松下去的那口气又立马提了起来,这位夫人竟然要见低贱的农户?

“不碍事,不过是见见面,赏的也不是多少银钱,只是安抚好农户,想来来年我还能多得到些年利。”林卿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见农户,惩处刁奴,这才是自己的目的。

田管事忽而恍然大悟,为何林卿月三人身后跟着个隔壁农庄的农户,想来林卿月并不是下了马车便马上来这里,而是去了田地里,也许还遇到了老钱家的人。

定是那多嘴的农户说了老钱家的事,今日林卿月前来是来打抱不平,或者要多分钱财的。

田管事伸手拽了拽正欲再劝林卿月的马管事的衣服,压低声音对他说,“她知道老钱家的事了。”

马管事皱了皱眉,该死的,这事儿竟然被她知道了,那就有些难办,听林卿月方才所言,唯有自己让利才能平息此事。

“夫人,咱们也别弯弯绕绕了,说吧,你要加多少?”马管事失了耐心,他不想打探这个小娘子心里所想,被吵了美梦已经够糟糕了,他现在还要舍掉些钱财。

“我想马管事误会了,我并非要管事们给我赚,我要租田庄的农户给我赚。”

这是林卿月不配合的意思,田管事双眼滴溜一转,本朝有律,若田庄管事或土地所有者收取高于平均税法的地租,除以宛鼻之刑。他可不想失了鼻子,也不想失了银钱。

可本朝法律也有言,田地一年无主者,发榜公示三月内仍无人认领,抑或拥有田地者赠予地契,默认此土地可归属田庄管事。

真是撞了大运,方才夫人不是拿着地契给自己看了看吗?她们一共也就三个人,林卿月瘦弱,旁边的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弱不禁风的男紫薇,可自己有十几个人,若自己今天让三人交代在这里,再让这三个死人来个人间消失,那田地真的就是自己的了。

计上心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田管事咬咬牙,对着老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