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下堂妻
三人行至田庄,看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心情瞬间舒畅了很多,看这情况,今年她的田庄收成定然不错。
林卿月让吴八将马车赶至路边停靠,自己则下车和环儿步行。
“我们去庄里拜访一下管事,得告知管事今年的收成得利送到将军府去。”
“我替阿妩姑娘去看看。”吴八拔腿便走,他得提前帮夫人去看看,免得这些人冲撞了林卿月。
林卿月笑了笑,不过是一起吃了几顿饭,吴八对自己竟如此之好,要是顾子墨也能这么好哄便好了,那自己愿意给他做一辈子饭。
二人顺着田地走了走,远远便看见在天里除草的人,烈日当头,林卿月走过去想和他们攀谈,谁知那些人看见生人,竟躲开了,不搭一句话。
林卿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无不得体的地方,唤了一声,谁知那些人越跑越快,最后连自己的背篓都不要了。
“你别喊了。”
从隔壁田地窜出一个戴着草帽的人,身着麻布,扛着锄头,正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老伯,这是为何?”林卿月微微俯身,见过这个老伯。
“他们家田庄奇怪得很,之前我忘了拿镰刀,看见他们有,想借来用一用,谁知道他们见了我就跑。这样试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如此。”
“老伯,你可知其原因?”
“不知不知,夫人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老伯摇摇头,提步便要走。
“老伯,这是我的田庄,只是出嫁前都是母亲在打理,今日才得空来看看。若老伯知晓什么,还望能知无不言,小女子感激不尽。”林卿月又俯俯身。
“哦…是你的呀。”老伯用手将草帽往上推了推,眼神里有些暗淡,按理说不该管闲事,可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子瞧着不过十几岁,却待自己一个农户礼遇有加,那便罢了,管管她这摊子闲事。
“那我便说说我知道的吧,也不一定有多对。”
“小女子先谢过老伯了。”
“无事无事,要说这家田地啊,收成那算好的了,毕竟这片地方田地肥沃着呢。可是这庄户管事却压迫租地的老百姓,一开始说只收三成地租,到丰收时要收七成,只留三成给农户。可怜老钱家一家七口三年前租了这地,哦…就是刚刚见你就跑的那个,是老钱家二儿子。一家七口等着吃饭,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孙,可怜啊…”
“那契约不是写好的吗?若是这样,为何不去告官?”
“这管事是欺压老钱家不识字,只写了个三成七成,他怎么懂,稀里糊涂就签了字。”老伯看林卿月的眼神充满了疑问,告官?那岂不是她自己遭殃?
“那他为何见人便跑?”
“因为这家管事可恶至极,看田地的所有者一年到底也不来一回,他便在这里作威作福,威胁他们不准和旁人谈话,见一次打一次。若不是听比我早些的农户说,我都还不明白这档子事呢…”
“多谢老伯。”林卿月转身便走,往管事的庄子上去,这么大的田地,钱老伯一家七口人,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都能种下来,想来应是个种地能手,可惜遇到了自己家的刁奴管事,白白吃了这许多年的苦。不说为钱老伯家争
那麻布衣服的老伯却跟在林卿月身后,他有些担忧,怕这个女子得知这一消息后不是解决此事,是去找管事多要一些利比,或是她真的去解决此事了,但是却没有能力都得过自己田庄的管事。
林卿月自然感到了那个老伯跟着自己,猜想老伯怕是不放心自己,才跟着来的,便洋装不知道。
还未行至田庄,便看见折返了的吴八,见林卿月后面有个麻衣农户,便开口称林卿月夫人。
“夫人,方才小的去田庄里看过了,敲了许久的门,无人应答,便踩着墙边的大石,翻身入屋去看了看,屋里一大股酒味,那些管事早就喝了许多酒,醉倒了。”吴八其实哪用踩着大石,可不能在林卿月面前露出他练家子的事,那样他还怎么去夫人小厨房里蹭饭呀。
“哼,他们不用劳作,尽可坐享其成,不喝酒想来也无事可做。对方有多少人?”
“有十余人。”
“我们去会会他们。”
吴八领路,林卿月和环儿跟在身后,老伯也不远不近的跟着。
吴八特意放慢了脚步,待三人行至并排,吴八眼神示意环儿询问那人是谁,环儿凑过去悄悄说,“是旁边田庄的农户。”
吴八点点头,二人不再言语,看那人也不像是练家子的,想来应也无事。
三人行至屋前,吴八又去敲了许久,终是有人来开了门。
“敲什么敲,你们谁啊?”开门的人脸色泛红,隔的很远也可闻到身上的酒气,想来是饮了不少。不难看出这管事平时捞了不少油水,吃的有些脑满肠肥,挺着个大肚子,都快可以和剁猪肉的屠夫比拼一下了。
“我过来看看。”林卿月拿出田契,放到了那人眼前。
“竟是夫人到了,快请进。”那人看清田契,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她就是这块田地的拥有者。
“怎么称呼管事?”
“姓田,夫人叫我老田就好。”
虽然对为什么一个半老的姨娘变成了这个看着只有十余岁的夫人心存疑虑,可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能活得有滋有味的,谁又不是个半成精的人呢?他把堵在门口的身子挪了挪,让林卿月三人进去了,却拦住了跟在后头的老伯。
“你,不能进。”眼神中皆是打量,这不是隔壁田庄的老汉吗?凑什么热闹。
郑老伯也没生气,站在原地看着田庄管事关上了门。
三人被田管事领着到了屋内,果然如吴八所言,酒气熏天,横七竖八趴下了一片,桌上是吃的半残的饭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可比这个田庄所有者吃的都好。
开门的田管事让林卿月坐在主位上,伸手去将那些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推醒,嘟嘟囔囔中陆陆续续醒了,有个醉得很的人竟推了好几次也不醒,清醒的管事拿了水才将他泼醒,醒来便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