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长明

今天的安国公府可谓是十足的热闹了。定安郡主的及笄礼,就连皇后娘娘都是要过来观礼的,更别说大臣们的官眷了。

府内的丫鬟,小厮都在快步的来往着,一会托着酒,一会端着茶。

沈遥遥就好好的坐在梳妆镜前,身上穿着黑布朱红锦边的采衣,头发也只是松散的披着。

“还有多久啊?”

“我的郡主,别心急。顾夫人还在外面迎宾呢。人到齐了,自然就开始了。”周嬷嬷安抚着说道。

沈遥遥双亲皆不在,这主人家就由林震和顾氏代劳了。

此刻两个人正在东房门口处迎接来观礼的宾客。

周嬷嬷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让沈遥遥赶紧去东房的偏院做准备。

章氏身为正宾是要主人家亲自接待的,接下来就是主宾落座,客人们也就坐于观礼席。

而林震和顾氏也是坐在两边的下座的,原因则是皇后娘娘来了。

林震此次是身为安国公府的主人家的,起身说了一通长篇大论,大致意思是感谢前来观礼的客人们。

先是赞者李自若做出来,洗了洗手,在行礼席的西阶等待着。

沈遥遥穿着采衣,一步一步的从偏院走到行礼席,先向皇后娘娘行了跪拜礼。接着面朝南,向宾客们揖了礼。然后面向西正坐。

李自若跪坐在沈遥遥旁边,拿出梳子一下一下轻柔的给沈遥遥梳着头。

梳好之后,将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正宾章氏起身洗手,与主人家相互揖礼,墨玉奉上罗帕和发笄,章氏走到沈遥遥面前,高声吟颂着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来,为沈遥遥加笄,然后起身。

李自若上前正笄。

沈遥遥起身向宾客揖礼,然后离席,李自若从墨玉手中取过衣服,帮沈遥遥换上与发笄相配的素衣襦裙。

宾客等待了一会,沈遥遥出来向他们展示,然后跪向了东侧的两座牌位。

正式沈彻和傅氏的。

行正拜礼。

沈遥遥笑了,他们应该会看见吧,看见她变成了一个大人。

章氏再次洗手站到沈遥遥面前,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李自若上来取下发笄,再由章氏跪坐,给沈遥遥簪上发钗。

又是一套重复的礼仪。

李自若正钗,沈遥遥离席换上与钗相配的衣裙。

再次出来,向宾客展示。然后跪下向章氏行拜礼。

章氏再次洗手站到沈遥遥面前,墨玉奉上钗冠,章氏接过。再次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为沈遥遥加冠,李自若象征性的正冠。

离席换上与冠相配的大袖礼服裙。

沈遥遥穿着礼服从房间出来,向着宾客展示,然后面向皇后所在,和南河江山的挂图,再行拜礼。

墨玉扯下席上行笄礼的东西,在西阶布席,由章氏引着沈遥遥过去。

章氏接过酒杯,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沈遥遥接过就,跪坐与地上,将酒洒在地上作祭酒。

再象征性的抿一口酒,吃一口饭,然后起身离席。

接下来就是取字了。

林震起身,面向宾客,念祝辞:“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永乐甫。”

本来应有聆训这个礼,只是聆的是父母的训。

这一点旁人实在无法代劳,也就取消了。

沈遥遥再次入席,分别向在座的人揖礼。

先是皇后,章氏,宾客们,墨玉,李自若,最后朝着沈彻和傅氏的牌位揖礼。

主人家起身,宣布沈遥遥的及笄礼已成,感谢他们的来到与祝贺。

沈遥遥并再次向全场揖礼。

繁重的及笄礼总算是结束了。

了然在一旁抱着沈长明的牌位走了过来。

一直在观礼席的盛启烨和林期也走到了皇后和林震身边。

皇后还未走,沈遥遥转身向她揖礼。

“多谢皇后娘娘今日的到来!”

沈遥遥微蹲着身子行了一礼看着盛启烨过来了,又揖了礼。

“也多谢五皇子。”

沈遥遥抬头打量着盛启烨。

高了不少,身形也壮硕了。容貌倒没没什么变化,依旧很俊俏,只是皮肤粗糙了不少。

看来三年的北境没白守啊!

“郡主客气了。”

盛启烨感受到了沈遥遥对他的打量,所幸也就大方的打量回去。

高了,身形也窈窕了起来。眉眼也张开了,下巴也尖了起来,少了三年前的婴儿肥。

两个人互相打量完,沈遥遥也就不在看他。

“皇后娘娘,臣女要去祠堂讲父母和兄长的牌位送回去,就先行告退了。”

“那你快去吧!”

皇后不露齿的笑着,端庄且大方。

沈遥遥就抱着沈彻和傅氏的牌位和了然一块去了祠堂。

林震和傅氏则招待着皇后和盛启烨,只不过也就一小会儿。

皇后带着盛启烨也回了宫。

祠堂内,沈遥遥和了然小心的将牌位放了回去。

沈遥遥退到蒲团后面,跪了下来。

重重的磕了头,了然也跟着磕了一个,只不过磕完就起身离开了。

沈遥遥换了个姿势,坐在了蒲团上,自顾自言的说着:

“我今日的大袖礼服好看吗?是用锻锦做的呢?”

“顾婶婶说绯红色很衬我,还请了京都最好的绣娘在上面绣了满满的团花纹呢!”

“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这个惊喜怎么样?”

“只是可惜没收到你们的及笄礼物,下辈子可要补给我的。”

“也没聆训,这个就不用补给我了。”

沈遥遥把手肘撑在膝盖上,手心托着脑袋,笑嘻嘻的说完一句又一句。

“我前段时间学了一个绦子的新打法,等我熟练之后,就给你们换个新的。”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起来,头埋在了臂弯之中,小声的说了一句:“我想你们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