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召唤
记录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往后的十几页都被撕掉了。
再往后，字迹换了个人，漫顿城里歌舞升平，之前的灾难似乎只是场梦。
新的巡逻长官只有只字片语描述了食尸鬼，比如分布情况和资源交易，但是连“食尸鬼”这一名词的由来都没有说明。
看完之后，卢梭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咳咳，咳咳！”
伊丽莎白很久没说话，张开嘴居然发不出声音，吓得她拼命咳嗽，端起卢梭的杯子灌了杯茶，这才发出了声音。
“写蛇油果的部分有很多字迹被破坏，而且缺页少页，肯定是后人破坏了书本，西区嫌疑最大，教会其次。”
卢梭点头表示赞同，根据经验断定，这场爆发性事件更像是实验物品泄露的结果，另一方面，教会在悲剧发生前就做出了声明，似乎他们早就知道内幕，难道教士真的能与“神”交流？
卢梭问道：
“你对教会了解多少？”
就在这时，海伦揉着肚子进来了，她终于吃饱了。
伊丽莎白说道：
“我不信教，所以知道的不多，教会枢纽位于彼岸之城，他们在伊甸区建设教堂，在弃民的城市，额，就是漫顿城的东区之类的地方建立修道院…
“但有一点很奇怪，只有少数伊甸区建了教堂，教士似乎只喜欢给弃…额…弃…”
“弃民。”海伦帮她说出了那个词。
“他们只喜欢给弃民传教…”
说完这句，伊丽莎白不好意思地转向海伦：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
卢梭联想到一些事情，开始翻本子，可他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空气变得异常安静，两女隔着他互相对视…
卢梭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于是转向伊丽莎白道：
“你觉得伊甸的生活怎么样？”
伊丽莎白回道：
“规定很多，每天都有任务，干不完还会有惩罚，所以活得很累…”
“那伊甸之外的人呢？”
伊丽莎白忍不住瞟了一眼海伦。
“很危险，很容易死，但是…挺自由的吧。”
卢梭点头道：
“那以后就叫他们自由民吧。”
伊丽莎白茅塞顿开，觉得很有道理。
海伦也点了点头，认为这个称呼不错。
卢梭看了眼表，此时21点30分，他快速翻阅小本，找到了教会供奉的那一页。
“这个供奉是什么。”
伊丽莎白解释道：
“好像是漫顿城的规矩，小到酒吧和面包房，大到人贩子和拍卖行都要按月提交。”
“大概要交多少？”
伊丽莎白继续道：
“酒吧面包房每月8.6千克，可以用酒水或谷物代替，小型组织只要是登记在册的，比如佣兵、商铺、猎户、铁匠，需要交35到60千克不等，人贩子之间实力差距很大，最高要交300千克，最少只要80千克。”
提交的份额一定程度反应了实力，于是卢梭问道：
“贵族、巡逻队和拍卖行需要交多少？”
“拍卖行交的最多，足足856千克，其他两个没有记录。”
海伦补充道：
“巡逻队经常吃不起饭，有时候还要靠教会接济，贵族就不清楚了，几乎没人见过他们…”
卢梭猜测，贵族类似教会和西区，同属于超然势力，巡逻队长官接触不到，所以不知道交易细节，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贵族和教会存在某种微妙关系，甚至是敌对，所以没有交的必要。
这时伊丽莎白补充道：
“你们提到的贵族可能是伊甸所说的先民，他们很古老，好像跟我们不是一个人种。”
卢梭追问道：
“‘我们’是指？”
“自由民和伊甸的人。”
不是一个人种，难道还存在生殖隔离？
卢梭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星球越发复杂，两个社会阶层，两个人种，复杂到自己已经无力分析，必须请教星河联邦的科研团队才行。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不明白：
“为什么以肉的质量为单位？”
伊丽莎白回道：
“肉是稀缺资源，特别是在偏远城市，我在西区做研究的时候，每周只能吃到200克合成肉，教士收到的肉至少有两吨，不可能吃得完，而且顿顿吃肉也太奢侈了，我推测有工业用途，或者以某种方式献给了神明…”
海伦说道：
“教士加起来也就四五十人，肯定吃不完，至于供奉的话…
“我不记得桌上摆的什么，好像是一盆水，还有种子稻穗之类的东西，但肯定没有肉。”
伊丽莎白问道：
“教士隔几天就会施粥，他们不会给平民吃肉吧？”
海伦立刻回道：
“那玩意我喝过，根本没油水。”
肉的归宿暂时是个谜，不过卢梭推测，肉肯定不是保护费，就算教士人手一挺加特林机枪，也不可能控制所有势力，说明这不是强制力，而是自愿行为。
教会封印着无人区的黑魔，严格来说还救过自己，目前脚跟不稳，不能坏了规矩…
但是送多送少成了问题，接手别墅理应继承份额，可卢梭不是人贩子，一男两女加起来还没酒吧服务员多，真的有必要继承吗？
卢梭问道：
“如果势力更替或者出现新势力，供奉怎么算？”
伊丽莎白不清楚，因为书上没写…
海伦也不清楚，她以前是孤家寡人，跟教会没联系。
“亨利以前的份额是多少？”卢梭问道。
伊丽莎白迅速翻阅记录：
“书上说，这里曾经属于莱曼伯爵，30年前还没有亨利，当时占据别墅的帮派每月提交120千克。”
卢梭对海伦说道：
“挑两条狼腿，再拿些肉干，都要最优质的，然后送到修道院去，告诉他们莱曼别墅换了新主人，以后不做牧羊人生意，看他们怎么说…
“送完肉还是老样子，去西区转一圈，记得带好红帽子。”
说到这里，卢梭打开抽屉，取出一只老怀表丢给海伦，那只表做工精细，周边镶有各色的宝石，应该是莱曼伯爵的财产。
“十一点前回来，注意安全，尽量别发生冲突。”
“好的，我现在就去…”
海伦正好精力旺盛没处发泄，她笑眯眯地收起表，转身就朝外走。
卢梭赶紧叫住了她：
“你就打算这样去？”
海伦有点懵：
“对啊，有问题吗？”
卢梭一脸愁苦地捂住眼睛，对伊丽莎白说道：
“带她去清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