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召唤
十分钟后,海伦来到了西区门口,拉高衣领,戴好红帽,从南到北往复了两趟。
此时的安全官胖乎乎的,臃肿的身躯挤在制服中,像是被捆住的火腿。
他的目光跟着海伦移动,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呼…”
海伦回到街角,出了口气。
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等卢梭来,还是回别墅?
她不清楚,索性在破墙根蹲下等候。
没过几分钟,卢梭就挎着提包过来了。
“安全官跟你说话了吗?”
“他没理我。”
海伦庆幸自己没在丽萨那里耽误太久。
卢梭看向西区大门问道:
“有人进去吗?”
“没有。”
“别的人呢,比如穿白衣服的,或者值夜者模样的人。”
海伦顿了顿:
“额…没有。”
这不是很难的问题,但她明显犹豫了。
卢梭问道:
“你等了多久?”
这一问,让海伦心惊肉跳,只觉得脖子发紧,她扯了扯衣领,在心中计算耽误的时间:
“半小时吧…”
话音刚落,脖子上的项圈就亮起了一盏红灯,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
卢梭没有说话,将提包放在地上,开始组装热成像装置,期间时不时看上海伦一眼,看的她心里发毛。
组装好后,卢梭开启热成像仪,仅仅持续了3秒就将其关闭,以防西区有反探测装置。
热图像显示,安全官是普通人,但守门的值夜者呈现出了均匀的橘红色,和探索废墟的值夜者相同,说明他们身穿类似的战甲。
按经验判断,自动机枪不能百分百干掉值夜者,如果他们杀个回马枪,伊丽莎白就危险了…
卢梭想确认那两个值夜者是否回到了西区,可海伦却在说谎…
“呼…”
卢梭叹了口,站起来望向高墙,视线从南到北。
偌大的西区不该只有一个出入口…
想到这里,他也就释然了,带着海伦向橄榄路走去。
…
橄榄路西侧有个长屋,是食尸鬼的据点。
这里像孤坟一样无人问津,因为人们惧怕食尸鬼,只有当影怪入侵时,巡逻队才会造访,商量城防布局。
然而今天,长屋外来了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他手握酒瓶,步路蹒跚地走到路灯旁,靠着路灯坐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守门的食尸鬼面面相觑,犹豫是否上前查看,不过醉汉打起了呼噜,他们也就懒得动了。
没过几分钟,路口又来了个高挑女人,隔着马路,漫步到长屋对面,在食尸鬼惊愕的目光下,扬起下巴,故作媚态地勾了勾手。
“尸体”们仿佛唤醒了坟墓里的渴望,纷纷行动起来,跨过醉汉朝女人走去。
“小妹妹,胆子不小,跑来这里找刺激?”
“咻。”
下一瞬,开腔的食尸鬼脑袋一抖,倒向前方。
紧接着又是“咻咻”两声,他的同伴也倒在了地上。
斜后方,醉鬼握着枪,正是卢梭无疑,他迅速起身,冲到长屋门口,探头朝里张望。
走廊空荡荡的,两侧各有五间没门的卧室,老鼠在其中穿行。
热成像显示,大多数人体温较低,呈现出睡眠状态,仅有两个人在二楼活动。
海伦拖走尸体跟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摸进长屋,分别潜入两侧房间,用匕首割断了睡梦中食尸鬼的喉咙。
随后,是相邻的房间。
这次海伦慢了一拍,卢梭前去查看,只见她僵硬地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发呆。
怎么回事?
卢梭绕过她看向床铺,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憔悴的女人,身穿男人背心,根本遮不住什么,双手环抱于胸,攥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对男女和一个孩子。
原来如此,卢梭明白了。
他并没有心理负担,因为食尸鬼杀人如麻,死有余辜。
不过面前这位身体饱满,似乎刚成为食尸鬼不久。
不杀也行…
卢梭掏出口袋里的麻醉枪,这是预先准备的紧急措施,可以在五秒内放倒一只老虎。
可是摸枪的声音如同一针催化剂…
海伦以为他在催促自己,不敢犹豫,迅速上前捂住女人嘴巴,割开了她的喉咙。
女人瞬间睁眼,惊恐地蹬着腿,奋力挣扎想要坐起,却被死死按在了床上。
紫黑的血液缓缓流淌,没过几秒,女人挣扎的速度慢了,力量小了,很快就不动了,她的手臂从胸膛滑落,手里的照片飘到了地上。
卢梭收起枪,退出了房间。
海伦缓缓合上女人的双眼,捡起照片,也退出了房间。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发现,老旧的天花板上有个破洞,洞里有只放大的瞳孔目睹了全过程…
几分钟后,两人扫清了一楼的敌人,海伦从最后一间房出来时,右脸有些肿胀,眼睛只能睁开一半。
在她出来的房间里,食尸鬼死状惨烈,脑袋和身体仅剩一小块连在一起,这个家伙身材高大,胳膊比狒狒还长,海伦挨了一拳。
“他简直不是人,杀半天都杀不死…”海伦小声说道。
她比寻常女性强壮,但终究是女性,而且是未经训练,落后世界的女性。
这让卢梭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
他轻触海伦的脸颊查看伤势,后者面部肌肉不断抽搐,那一拳很重,还好没打到眼睛,否则可能变成瞎子。
从一楼的情形看,食尸鬼已经变异,血液粘稠,呈现出紫黑色,身体素质参差不齐,最弱的可以一刀毙命,但最强的必须砍断颈椎才会停止反抗。
热成像显示,二楼楼梯口有两个守卫,强攻不是明智之举。
卢梭停下思绪,找来一件布衣递给海伦,吩咐她伪装成食尸鬼。
布衣带有难以言喻的腐烂味道,呛得海伦干呕,但她没有犹豫,迅速脱掉夹克套上了布衣。
她的身材跟食尸鬼相似,可还有一点不妥,那就是头发,因为除了女性食尸鬼以外,其他人皆为秃头。
海伦也知道问题所在,于是擦干匕首的血,抓住了后颈的头发…
一把接一把,黑发散落在地上…
割得差不多了,她捋顺碎发戴上帽子,朝卢梭投去询问的目光。
头发像狗啃的,但是足以迷惑脑袋不灵光的食尸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