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召唤

死掉的男人不太可能在暗号上说谎。

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

卢梭在心中快速思考。

几秒后,缺耳朵笑了,露出满嘴黄牙和一只含着的螺母,说道:

“查尔德家族的人真是严肃,别紧张,有菠萝包没,麦芽味的。“

卢梭盯着他的眼睛,顿了片刻才回道:

“卖完了。”

“那我过两天再买。”

缺耳朵将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直冲鼻腔,让他的眼睛和眉毛揪在一起,看起来甚是享受,仿佛一口就抵达了天堂。

卢梭也端起杯子尝了尝,可没过两秒就将液体吐回杯中,因为那味道比汽油还刺激。

“不行,明天没有,下周再来。”

缺耳朵摆摆手道:

“够了够了,搞不懂暗号有啥用,难不成有人敢冒充你们?赶紧去看货吧,再等下去两个妞都蔫吧了,她俩可是西区的上等货,教父肯定喜欢。”

卢梭听后捋顺衣服,起身朝外走,可没走两步,缺耳朵就挡在他身前,用手抵住了他的胸口。

卢梭瞬间侧身,右手插兜,握住了消音手枪。

谁知缺耳朵嘿嘿一笑,指着桌上的威士忌道:

“你不喝的话就便宜我喽…”

说完,他仰头喝光了卢梭的酒,然后打着饱嗝,晃晃悠悠走出了酒吧。

外面依旧阴暗,穷人依偎在火盆旁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巡逻队挨个试探他们的鼻息,拖出僵硬的尸体集中处理,以防滋生瘟疫。

缺耳朵在前面开路,双臂不断甩动,像只耀武扬威的狒狒。

他背着的AK很有威慑力,所有人见了都会远远躲开,连巡逻队也不例外。

前方有个女人闪避不及,被缺耳朵撩了大腿,吓得惊叫一声逃走了…

“别跑啊小妞,爷是个好人。”

见他准备去追,卢梭问道:

“你们抓走西区的人,不怕报复?”

缺耳朵陶醉地嗅着自己的右手,回道:

“谁让她们溜出来?而且谁能报复?值夜者不会离开西区,羊爸爸只能找雇佣兵…”

说到这里,他笑着敲了敲步枪枪管。

“我们是最有实力的牧羊人,城里雇佣兵加起来也不够看,等羊爸爸从其它城里搬来救兵时,羊羔已经在教父胯下咩咩叫喽。”

卢梭应付地笑了笑,说道:

“如果对方很强,你们就会说,女人被查尔德家族抢走了,对吗?”

“嘿嘿…”缺耳朵尴尬地笑了,“反正没人敢得罪你们。”

两人一路向东,走出城区进入树林,来到了一片空地。

这里位于树林深处,人工砍出了一公里的圆形区域,正中央有座别墅,外围是一圈壕沟,内侧布置了铁丝网。

三层的建筑,每层超过150平米,窗户用金属板加固,留出了零散的射击孔,建筑顶端还有小型瞭望台,里面有个抽烟的小伙靠在马克沁机枪上。

缺耳朵指着瞭望台说道:

“她很漂亮吧?”

卢梭知道“漂亮”不是形容小伙,于是回道:

“那枪的精准度很差。”

缺耳朵摆摆手道:

“对付影怪足够了,等它们一窝蜂冲上来的时候,子弹射到哪里都无所谓。”

话音刚落,瞭望台里的小伙发现了二人,吹响了两短一长的口哨。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两名背枪的壮汉走出,在壕沟上搭了块木板。

“怎么是你俩守门?”缺耳朵问道。

左边的壮汉回道:

“老大出去抓羊了。”

卢梭目光一凝,问道: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要看羊羔听不听话…”

迈过壕沟时,卢梭向下看了一眼。

三米深的壕里满是木刺,土壁上斜插着钢筋条,弓形铁丝在其中缠绕。

这些陷阱防不住人,都是为了对付影怪,不过卢梭还没见过那种生物。

迈过壕沟后,壮汉将木板还原。

别墅里没有电,只点了两盏油灯,黑得像煤窑。

大厅中央坐着一个头戴牛仔帽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正在打磨左轮的弹槽。

右边厕所关着门,里面有人哼着小曲。

加上缺耳朵和两个壮汉,一层共有五个人。

缺耳朵伸出手,笑眯眯地对卢梭说道:

“就算你是查尔德家族的人,见老大前也必须上交武器。”

卢梭回道:

“你们老大不是没回来吗?”

“规矩就是规矩!”沙发上的牛仔男毫不客气地说道。

两个壮汉端着AK,一左一右盯着卢梭。

他们离得太近了…

卢梭掀开大衣,掏出佩刀递了过去。

那是一把精致的银色蝴蝶刀,刀身采用镂空设计,工艺明显超越了时代。

“这是教父阁下送的见面礼。”

缺耳朵眼睛都直了,他刚接过刀,就被旁边的壮汉抢了过去。

“这是什么,这是刀吗?我从没见过这种刀…”

牛仔那男听到这话,直接从沙发上跳起,冲过来夺走刀问道:

“这是刀?怎么用?”

卢梭默默接过,打开递了回去。

“我的天啊…”

牛仔男一边感叹,一边凑到油灯旁,仔细端详着蝴蝶刀,一名壮汉忍不住跟了过去。

“这刀身,这刀把,这…她可真美,是伊甸区的东西吧?”

卢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对了,您的枪。”缺耳朵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对卢梭说道。

“小心点,这把枪昨天才上了油。”

“您放心,我会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对待她。”

卢梭掏出枪,可是没递给缺耳朵,反而将他踹到了地上。

“咻咻咻。”

干净利落,三发子弹,飞向了三颗人头。

两个壮汉还有牛仔男应声倒地。

缺耳朵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枪管就抵住了他的额头。

他惊惧地睁大眼睛,声音颤抖道:

“爷,爷爷,饶命…”

就在这时,厕所里冲出一个男人,神色慌张,左手提着裤子,右手正在掏枪。

不过他还没掏出来,额头上就多了个窟窿,倒在了地上。

卢梭盯着楼梯口问缺耳朵:

“上面有多少人?”

“啊…我不知道。”

下一瞬,枪管粗暴地捅进了他的喉咙。

“最后一次机会。”

缺耳朵痛苦地干呕,吐掉了嘴里的螺丝,支支吾吾道:

“老鼠在…最上面,其他人可能…在二楼睡觉…”

卢梭刚准备说话,楼上就传来了声音:

“怎么回事,什么动静?”

虽然有消音器,但手枪不是完全静音,况且两个壮汉吨位太重,倒在地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卢梭压低声音道:

“编个理由。”

缺耳朵颤抖着点头,可他紧张至极都要吓尿了,哪里想得出什么理由。

卢梭一把将他拽起,挪到桌子边,捡起蝴蝶刀晃了晃。

缺耳朵赶紧喊道:

“奥,你应该下来…看看这把刀,这刀太美了!”

没过多久,上面有了回应:

“什么刀能比《花花公子》好看?你们小点声,我再眯会儿。”

卢梭压低声音道:

“找个借口,说你要上去。”

缺耳朵赶忙喊:

“《花花公子》在上面?我想看看。”

几秒后,楼上的人回道:

“你都看多少遍了?沙发上,自己拿,记得用纸擦干净。”

卢梭顿了顿,凑到缺耳朵的耳边,语气温柔地说道:

“上楼,走慢点,别摔了。”

缺耳朵感到毛骨悚然,颤抖着挪到楼梯旁,抬了三次腿才踏上第一个台阶。

卢梭扣着他的脖子,手枪抵着他的腰,配合他的节奏,一步一步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