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猫腻

“你打算?”

许然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王小树的眼珠不停在眼眶之中左右摇晃,眼神内隐隐带着些许疯狂,他掐着杰尼龟的脑袋,道:“博弈不单单是下棋,有时候需要比拼的往往都是棋盘外的东西,引路人,呵呵,说到底不过只是链接阴阳的中间人罢了。”

“你也许忘了一点,哪怕是棋盘外的东西,如果无法把握在手中,棋手就不会动用,因为一个不小心是会反噬的。”

许然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沉重,告诫道。

“如果你打算将引路人暗通阴阳的事情告诉七爷的话,无异于与虎谋皮。”

二人口中所说的七爷自然便是勾魂鬼差谢必安。

也就是民间流传广泛的白无常。

传说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咎,也称七爷,八爷。

据说这谢范二人自小便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突然天降大雨,谢必安便让范无咎在此稍待,他则回家取伞,岂料七爷走后暴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依然站在那里等候,因此被河水淹死。

不久七爷取伞赶来,见眼前景象痛不欲生,不愿独活,故吊死在桥柱上。

后阎王爷被其兄弟二人之间的信义感动,所以让二人成为坐下阴差,统领万鬼。

这两个人做了不知多少年的鬼,身上的人性早已经磨砺干净,和这样的鬼打交道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说不定会被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去下面找他。”

许然听了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王小树哪根筋搭错了,去找鬼差合作。

王小树看了他一眼,笑着继续道:“不过我知道谁可以。”

“你疯了。”

许然看着他,模样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不搏一搏,就凭咱们两个玩不过那个老太婆的,她是孤家寡人,没有牵绊,但我有,你也有,我们输不起。”

他用手指戳了戳许然的胸口,然后从兜里拿出手机插上充电器。

五分钟后手机开机,他看着屏幕,有些不情不愿的打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哈尔滨。

福泽堂。

崔作非正坐在电脑前斗着地主,脸上带着不耐烦又强忍着怒气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他有些忍不住的拍了一下桌子,抬头冲着不远处趴在柜台上用小电钻修理手臂的易欣星骂道:“老易,你就非要在我斗地主的时候修你的破胳膊吗?”

听了他的话老易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用小电钻修理着自己的那条假肢,火星子滋滋的往外冒,看的崔作非一个头两个大。

就连右手胳膊上的仙骨都忍不住往外冒黑气。

就在这时,电脑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那让人回味无穷的两句歌词:“谁说失恋事小,失掉才知道,情绪都控制不了,谁敢来打扰。”

一个电话让他刚刚冒到喉咙的火气又硬生生的给憋回到了肚子里,都快气炸了。

当下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谁啊,哪位?”

“你吃枪药了?是我,小树。”

“王小树?不认识。”

崔作非楞了一下,瞬间挂断了电话,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手机卡抠了出来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两下。

这才放下心来,拿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小树的电话?你怎么挂了。”

易欣星将假肢修理完毕,疑惑的问道。

“老易,你的呆病是不是又犯了,这小子偷偷离开哈尔滨,这才多久就给我打电话,还能有好事?不能接,这个电话绝对不能接。”

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响了,只不过这一次响起的却是易欣星的手机。

“别接,老易,千万别接。”

崔作非差点跳起来,摆着手喊道。

易欣星看了他一眼,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小树。”

“易哥,那孙子是不是把电话关机了?”

他按了免提,电话那头传出了王小树气急败坏的声音。

老易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他把手机卡抠出来了。”

“……”

“我日他大爷的。”

王小树沉默了一瞬,然后破口大骂道。

电话那头足足骂了十多分钟,期间还能听到口干舌燥后喝水润喉的声音。

易欣星不停挠头。

崔作非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他一把抢下了老易的手机放到嘴边破口大骂。

双方你来我往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方才渐渐住口。

易欣星早已经坐在一旁看起了电视。

许然却是目瞪口呆的坐在沙发上。

……

“找我到底有啥事?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崔作非淡淡道。

“我遇见麻烦了。”

王小树如实说道。

“山外人动不了?”

“动不了。”

崔作非和易欣星对视一眼,然后道:“说吧,啥事?”

于是王小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然后又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崔作非沉默了许久,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上。

吞吐间,烟雾洒满了福泽堂。

他已经不经常抽烟了,因为刘雨迪不喜欢烟味,所以一般不遇见特殊情况崔作非几乎不会去碰香烟。

易欣星关掉了电视,也沉默了下来。

“好,七爷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不过你自己对付得了那老太婆吗?”

崔作非对着手机问道。

“放心,我在生死间走了那么多次,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小树的笑声,崔作非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

他和老易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

老易开口道:“要不要我去吉林一趟。”

崔作非靠在沙发上,伸手揉着额头,良久,他摆了摆手:“算了,让他自己解决就好,就算输了有其他山外人在,那老东西也不敢拿他怎么样,顶多被赶出去而已。”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需要打两个电话。”

崔作非拿起手机,将手机卡重新插了回去,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桥,我要一个人的电话。”

得到了龙婆的号码,崔作非将手中的烟掐灭,打了过去。

“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崔作非咧嘴笑了笑:“老东西,爷想邀请你玩个游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