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与野兽

“在狂风之中嘶吼作困兽之斗我奋力冲破封闭的思绪震开裂缝燃烧的花朵升空消失在空中记忆在剥落残留的影像轮廓清澈在薄雾中…………”一首周杰伦《困兽之斗》的歌声在夏七的梦境中产生强烈的共鸣,由各种事件幻化而成的梦境气泡不断交织重叠,最后一个个碰撞破碎,这时的夏七也醒了。

夏七取下了耳机,看了看时间,中午12点47分,昨晚折腾了一晚,到现在也才睡了5小时不到。员工宿舍是四人间,但由于夏七是暑期工的原因也凑不到其他人来跟他一起住。发了一会儿呆,夏七的肚子发出响声提醒夏七要进食了,忙碌了一天的夏师傅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一片吐司、一杯咖啡,这就是他多年来的早餐配置,有时兴致颇高的话他会喝两杯咖啡。

吃饱喝足之后,夏七再看了看时间,1点10分不到,离2点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夏七晃了晃头,胀痛的感觉消失了,他决定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再捋一捋。

对于来电是牛汗本人还是另有其人,我是偏向后者的,因为牛汗仅凭自己想要逃脱的话几乎不可能,那就假定来电的就是另有其人。在这基础上可以试着去推测他或她这样做的原因,如果在这整件事中扮演重要作用的牛汗打电话给我,我第一反应会怎么做?那就是报警,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事实上我确实也报警了,只不过最后张水根的突然出现让我改变主意了,我没把牛汗给我打过电话这件事直接说出来,而如果警察被告知的话,那导致的后果是什么呢?毫无疑问,不管来电的是不是牛汗本人,警察们的注意力和工作重心都会放在这件事上,因为牛汗可是很有可能见过另一个“怪物”的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接着就会根据那段时间牛汗手机发出的信号源追踪到那时牛汗手机的位置,然后呢?那个位置藏有危险?还是另有目的?现在根据假设我能得到的结论有两条:一、牛汗的来电会吸引住警察们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二、牛汗手机位置肯定有蹊跷。这两条结论指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为什么“怪物”不直接用牛汗的手机报警?那是因为时间,3点32分是一个设计好的时间。按事情的发展时间,如果在3点左右或者之前用牛汗的手机报警,那“怪物”就没有充足的时间处理牛汗,也就是说没有充足的时间把牛汗“运走”,甚至会暴露“怪物”的位置;如果把牛汗“运”到“怪物”事先考虑好的目的地,那时就会离牛汗第一次报警的时间间隔差太长,容易让人起疑心。所以“怪物”认为3点左右报警是最合适的时间,但他或她又无法直接报警,因此就相对自然地选择用牛汗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这操作可谓是相当细啊!

分析到这夏七的头又开始痛了,但相比于之前现在程度明显降低了。还有一件事让夏七耿耿于怀的是张水根的出现,其实放在之前夏七还没有触碰到现实隐秘的时候,张水根在最忙碌的时间点出现在储蓄房夏七也不会想太多,顶多认为可能发生急事了,但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开始有初步了解的夏七不得不小心谨慎,甚至步步为营,所以当时的夏七就大胆怀疑张水根出现在储蓄房是为了观察自己的行为和偷听通话内容。这样夏七很自然地把张水根和昨晚的事联系在一起,他在这件事的作用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偷听通话内容,然后确定我是否把牛汗来电这件事告诉警察。在之前的假设条件下,夏七可以确定那个另有其人中的人,或者直接称其为另一个“怪物”,他或她想要的结果就是我把牛汗打过电话给我这件事告诉警察,因为夏七只有两种选择,就是告诉或者不告诉,前者会指向前面夏七分析得出的两条结论,后者则会让“怪物”失去布局的意义,再加上由于思维惯性报警告诉警察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在假设条件成立下,夏七几乎确定这是“怪物”布下的局,而“入局”的前提就是夏七把牛汗来电这件事告诉警察。至于夏七当时做出的那一套防偷听动作就是虚晃一枪,让张水根确信夏七没有怀疑他,而夏七可以确定张水根依旧听到自己当时说的话,也就是说张水根确定了我把牛汗来电这事已经告诉了警察,但事实是夏七早就把电话挂断了。这样“怪物”就会以为猎物已经掉入局中,他或她就会有下一步动作,不过“怪物”不清楚真相,那在下一回合的较量中,掌握主动权的是夏七。

夏七推理分析完后满意地笑了笑,他甚至十分期待下一回合的较量。不过生活是乐与悲参半的,他看了看时间,发现马上就下午2点了,他得赶紧换上那一套花里胡哨的工作服,赶在那油头主管之前回到工作岗位,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夏七停下了所有动作,看到来电显示是陈警官后夏七大舒一口气。

“喂,陈警官,外编人员的工资不是警察局给的吧,我马上要去上班了。”

“你好外编人员,时刻要记住‘规则’常伴你身。”陈警官的话语也不客气。

“说吧,什么事,赶时间。”

“今天晚上6点30分来河滨公园集合,别迟到了。”

“不约,下班再约。”

“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打雷,‘规则’是有程度的。”

“好,我身为外编人员肯定会配合组织的行动,不管刮风下雨,组织的安排就是伟大神圣‘规则’的授意,我绝不失约!!”夏七看了看外面乌云变多了,马上十分配合地说道,其中还不忘称赞“规则”一句。

“……”陈警官低估了夏七的不要脸。

…………

6点30分去会合,6点下班,7点再上班,看来必须请半天假了,勤俭的夏七最终决定上半天班,拿半天工资。

整理好之后夏七很快就赶到酒店餐饮部,但灾难先于他一步,油头主管已经在后厨“指点江山”了,夏七畏畏缩缩走过去,试图混进其中。但油头主管的头发稀疏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年轻时肯定花了相当大一部分精力去练就火眼金睛,所以很可惜,夏七没有逃过主管的眼睛,不过奇怪的是平时脾气大的主管竟然没有怪罪夏七,反而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夏七马上就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外编人员这个身份带来的结果。

这酒店是度假酒店,餐厅全天候供应食物,但过了午饭的时间节点,下午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无非就是打扫卫生,整理餐桌,而“热心”的大学生夏七主动帮啊姨把毛巾叠成花的形状,当然夏七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得到与啊姨们闲聊的机会,从而收集一些信息。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夏七明白如果自己的推理没错的话,像张水根这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因为“怪物”无法确定夏七会在什么时间段取手机,所以“怪物”想要达到目的就得在每一个时间段安排人手。其实“怪物”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安排人手跟踪夏七,但如果被夏七发现了就很有可能暴露,所以“怪物”选择比较稳妥且相对自然的办法。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怪物”的人手是什么时候渗透到这里的,如果早就参透的话说明“怪物”对这里另有目的,临时渗透就显然就是为了通过夏七确定信息。至于那些人是怎样和为什么成为“怪物”的手下夏七可以相信肯定与“怪物”的能力有关,一种控制人行为的能力?至于是“律”的能力还是“兽”的能力得要多掌握这方面的知识才能判断,而“怪物”是如何清楚地知道夏七的手机放在储蓄柜的,显然是“怪物”手下告知的。

“夏七,你今天没看到牛汗来上班吗?”小玲拿着擦巾走过来问道。

其实陈警官已经跟酒店的高层打过招呼的了,所以牛汗失踪的消息小玲他们是不知道的。

“没有,可能请假了吧,牛也会累到的。”夏七有点后悔说出这样带有玩笑的话,因为牛汗还生死未卜。

“嗯,可能吧,我还想问问他关于小志的事呢。”小志是小玲的弟弟,曾经跟牛汗是同学。

“小志怎么了?”夏七不想再多讨论牛汗的事,赶紧转移话题。

“没,没什么,就是出了点事,你也是知道的。”说完小玲就走到另一边擦桌子了。

…………

晚上6点,夏七下班,为了表明自己十分遵守“规则”,夏七忍痛打的过去河滨公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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