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的贤者
“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困难呢，不过如此嘛！”一把撕开了一个风卷异灵的身体，看着那青色的人形好似碎纸片一般地飘零而后化作一块青色的晶体落下，牛奔放声笑道。
“就是，这群家伙虽然数量看上去惊人，但除了几个高级一点的能有一战之力，这些普通的杀起来就像玩儿一样，根本没在怕的。”一旁的刘硕也是一刀劈开一个风卷异灵的虚幻躯体，一边轻松地道。
“好了，你们认真一点，没看老大他们都在用心杀敌吗，别偷懒。”负责这段城墙防御的剑客陈胜一边一剑刺死一个即将冲上来的风卷异灵，一边告诫二人道。
“好了，知道了，老陈，就咱们兄弟几个就别摆什么官架子了。”牛奔再次不省力地撕开一个风卷异灵，而后更是不以为是地道。
他早就看不惯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剑客了，老是摆出什么高人一等的样子，其实打起仗来还不如他们肉坦发挥的作用大。
“你……算了，好好防御。”陈胜本想反驳，但看了看仍在不停向上拥的风卷异灵，确实忍了下来。
“哈哈哈，看你牛哥给你表演个手撕活异灵。”眼见陈胜自认吃瘪，牛奔更是大笑一声，再次用手撕开一个风卷异灵，而看到这一切的陈胜原本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牛奔志得意满的高傲神情，却只是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
这样的场景在城墙的各处不断地上演，原本看上去气势汹汹的风卷异灵在诸多新生的攻势下迅速地化为一地水晶，而自身则被如同玩偶一般地轻易摧毁，哪怕是其中最强的异灵将领，也不过是在新生面前多抵挡一两个照面，便在周围反应过来的诸人围攻下被迅速地围殴陨落。
青色的剑芒在异灵群里好似游鱼一般飞速游动，其所过之处风卷异灵尽数化作一抹尘烟，而发出这剑芒的孟琪似乎也稍微纾解了心头的抑郁之气，畅快地呼了一口气，但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看向了身后城墙处正在休息的那个人影。
他持着那把关刀，静静地倚在城墙上，眼看着面前新生们对付风卷异灵的砍瓜切菜，脸上却丝毫没有轻松之意，反而是微蹙着眉头，似乎正在担心什么似的。
算了，管他作甚。
摇了摇头，孟琪继续专注到了眼前的战斗。
确实，如孟琪所见，莫默看着眼前的战斗，心头却是丝毫没有放松之意，双手紧紧地握在关刀之上，似乎稍有不对便会立马出手支援。
的确，风卷异灵与新生的差距太大了，每个新生都是风卷异灵百人敌乃至千人敌的存在，他们的抵挡十分地轻松。
但是，这并不是一场比试，这是一场战争，他们面对的风卷异灵也不是仅仅一百个两百个，而是接近百万的洪流。
这只洪流如此庞大以至于哪怕前段已经与新生们交上了手，莫默一眼望去仍看不到这只部队的尽头。
无法阻挡，这才是莫默眼下真正的想法。
他原本以为风卷异灵只会留下一只兵马在此搏杀，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地冲击过来，不死不休。
他也终于想明白了那所谓圣城里的源灵的打算，以及为什么她们如此慷慨地借给新生们这个村庄歇脚的原因。
因为在他们看来，新生们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势之中存活，他们只能以他们的生命为圣城拖延风卷异灵的脚步罢了。
突围？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围无异于自杀，没了村庄的抵御，新生们很难面对四周迎来的风卷异灵。
莫默面沉如铁，他知道，如此情况下也只有唯战而已了。
“该死的怪物！”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痛感，牛奔痛呼一声，一拳砸在撕咬在他的手上的风卷异灵士兵的头上，将其砸成一片紊乱的气流。
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他已经很难做出手撕异灵的花活儿了，甚至于因为他几次出手的稍微疏忽大意，他的双手双脚上已经有不少地方挂彩了，缕缕的血迹挂在身上，让这个沙南的汉子显得愈发凶蛮。
只是，如今牛奔的脸上已经明显有了几丝疲惫之色，而脸上的凶横也更显得像是强弩之末一般了。
“该死，这些家伙是不知道死这字怎么写吗！”一旁的刘硕也是狠狠一刀劈开了一个冲上城墙的风卷异灵，而后气急败坏地道，牛奔注意到，他的手臂上也挂了几处彩，甚至脸上都被不知哪个风卷异灵给咬了一口，显得越发狼狈不堪。
“你这……”牛奔正欲笑话刘硕被风卷异灵咬了一口，却看见刘硕看向自己脸色大变。
而后，牛奔便感受到一股巨力从自己的背后传来。
这个二百多斤的肉坦被身后传来的巨力像是打破的沙袋一般地狠狠地扔了出去，砸在了城墙之上的走道上。
牛奔突出一口鲜血，看向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而后便是见到先前还在自己附近的刘硕此刻已是迅速地逃离了此地，而一个比他们之前杀死的风卷异灵将领更加庞大的风卷生物正向着自己扑来。
这种风卷异灵越是低级越是与人形相似，但反而是越强大，便会变得更加狂野丑陋，而自己面前这个家伙，便是一个已经完全化作一个近乎凝实的小型飓风的怪物，只是头部的位置亮起的腥红色的光芒，却显示这个生物的冰冷杀意，让牛奔如堕冰窟。
然而，下一刻，一道持着关刀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牛奔面前。
金色的光芒从那道身影体内涌出，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刀出，喧嚣寂灭。
那道身影缓缓离去，而后他看见那道身影背后匆匆赶来的刘硕。
他想要感谢那身影，但喉头却涌上一股腥甜，意识渐渐模糊。
莫默的一刀，并非只有晕过去的牛奔看见，实际上，在莫默的刻意爆发下，这刀刀芒甚至直接冲出了城墙，请出了足有百米的空闲地带，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与锋锐，甚至让城下的风卷异灵都停滞了下来。
但旋即，便又有无数的风卷异灵的士兵与将领向着城墙冲去，而随着先前抵御异灵的诸人渐渐落入疲惫，莫默带领的生力军也加入了战斗，只是在风卷异灵越发疯狂，甚至冒着被锤成渣滓的风险也要在诸人身上咬上一口的决心之下，原本疲劳的众人也不能停下休息，只能继续在城墙之上抵御异灵。
而莫默处在原本就是攻击最前沿的城墙之上，关刀挥舞间更是有着无数的风卷异灵化为乌有。
而在莫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周围被击杀的异灵之上也是不断地有着白色的气息冒出，而后悄悄地汇聚向了默默的方向。
“啊——”终于，在风卷异灵疯狂的以命换伤之下，一个原本就受伤颇重的肉坦被两个同时出现的风卷异灵将领拖了下去，掉入了城下的风卷异灵狂潮之中，而被卷下的肉坦只来得及痛嘶一声，便被身旁无数疯狂的风卷异灵吞噬殆尽。
这场战争，终于出现了第一个阵亡的新生。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随着那一声痛呼的开始，又有着几个新生被狂乱的风卷异灵拖了下去，而后葬身风卷异灵的狂潮之中。
“守住防线，相互支援，让开前段！”
眼见这一切，目疵欲裂的莫默一刀劈开一个试图靠近它的风卷异灵将领，而后长啸道。
而听到他的呼声的新生们也都迅速地离开了城墙的前段，小心提防起了异灵的自尽战术。
然而，这场战争如今已经进行了足足七个小时了，连天色都渐渐地黑了下去。
哪怕是后来加入战斗的新生，也已经连续战斗了四个小时了。
新生们开始疲倦了，但他们要面对的，仍是刚刚加入战斗的异灵生力军。
哪怕是新生们同仇敌忾，伤亡也终于开始渐渐地扩大，而随着新生队伍的伤亡，城墙上涌上的异灵也开始愈发多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而随着周围无数的白色气流汇入莫默脑海，莫默的脑袋也开始越发疼痛了起来。
无数人的喃喃低语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仿佛不可名状之物的低语一般使莫默的理智越发薄弱。
“啊啊啊——停下来呀——”
莫默一刀劈开眼前的异灵，巨大的力道狠狠地砍在异灵化作的水晶之上，力道之大甚至于水晶都被他砍作了两半。
而随着莫默的长啸，一道莫名地波动也是从莫默的脑海之中扩散了出去。
而周围的风卷异灵，在这道波动经过之后也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眼中的血色光芒渐渐开始消散，变得无神了起来。
而随着从莫默脑海中泛起的那道波动的扩散，一道高达几层楼高的巨大风卷异灵从凝滞的蓝色的异灵潮水中走了出来，而随着这道异灵的走出，原本风卷异灵眼中开始消散的红光也再次汇聚了起来，只是异灵们仍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好似雕像一般。
“叮，检测到源灵王族，宿主获得，沉寂的源灵之王的意志。”
莫默的脑海响起系统的声音，只是如今的莫默，在无数的低语之中，已是无力招架。
而随着莫默本身意志的迷茫，他的双瞳开始向白色转变，一股亘古荒凉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缓缓复苏。
巨大的风卷异灵之王直视着和自己体型相差甚大的莫默，此时状态不对的后者亦是淡淡地凝视着他。
二者之间交流了许久。
许久之后，风卷异灵之王终于颇为不甘地摆了摆已经完全化作风旋的巨手，城下的风卷异灵的队伍也是随着他的示意分成了两路，绕开了村庄，向着圣城径直前去。
而城墙上的莫默，看着远去的异灵，终于拄着关刀，缓缓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