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炼那些年
回到羊城。
没有坐上拥挤的地铁，没有绝望的三号线，沿着由北向南的环城旧路，师徒两人拎着背包拖着箱子，穿过繁华的现代都市，走过洒满市井烟火气的小街小巷。
路过那些上世纪的建筑时，林行能看到北爷眼里瞬间的回忆，那些已然变为艺术的回忆。
小社区依旧是那个小社区，斑驳的旧楼房簇拥的小广场欢笑一片。
正是中午，孩子们放学归来，三三两两地拉扯着，玩笑着。
林行拖着箱子和背包，领着北爷穿过小巷，走过弄堂，沿途看到些许熟悉的面孔，挥手道声好久不见。
有孩子认出这年轻的书屋老板，咧着嘴大笑，拉扯着同伴高兴道：“快看快看！林哥回来了！今晚终于不是那可恶的李老头看店了！”
一些买菜回来做饭的家长，看到林行回来，也喜出望外，连连拖着林行的手嘘寒问暖。
“小林啊，听李老爷子说你返乡祭祖去了。哎呀，这一去便是这么多天，你知道不？我家那孩子，不习惯李老爷子看店，晚上都不肯去学习了，这功课不知得落下多少呢！”一个阿姨诉苦道。
“是啊，我那孙子你可得帮着照应着点。来，老婆子我今天中午看到些不错的土鸡蛋，给你几个，拿去吃！”
林行一路寒暄着，和大家打着招呼，磕着家常，沿途也不断送出从江城带回的装满了箱子的大包小包特产。
走上老旧公寓的楼梯，那熟悉的，踩在楼梯板上的踢踏声响起，让林行有些感怀。
书屋没锁，里面没有一个书客，李老爷子无聊地躺在从自己家带来的躺椅上看着报纸。
“李爷爷，我回来了。”林行放下行李，向里面喊了一声。
听到这欢快的声音，老人蹭一下从躺椅上立起。
“哎哟，我的小林子，你可算回来了！”李老爷子一脸无奈，一脸悲痛。
“你知道吗？你走之后，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那些小子们都不来了。这书屋啊，平日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我坐在这，那是无聊到瘆得慌。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这任务也结束了，得去外面逛两圈，不然人要霉了。”说罢拍拍屁股，拾掇好躺椅便要走。
“李爷爷，这些天也真是麻烦你了，每天跑来帮我看店。这些是从老家里带来的土特产，一些肉干啊茶叶之类的，不值几个钱，您拿着些回去，就是晚辈的一些谢礼。”林行从箱子里掏出一些礼盒诚挚地送到李老爷子面前。
李老爷子也不含糊，提不完就用手夹着，慈祥道：“哎，多谢林小子了，有空去我家吃饭啊！我先走了。”
说罢便哒哒哒快步走下楼。
“你人缘不错啊！”北爷跟在林行后面，用手顶了顶贝雷帽，把路上一时兴起盘起的长发放下来，打量着书屋。
“还好吧，都是乡里乡亲的，相处多了自然就熟了。”林行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都一一安置好。
绕着书屋里走了一圈，看着这熟悉的陈设和书架，他心里顿生一种难得的安宁。
“大手笔，了不得！”北爷站在书屋正中心，几个书架包围的过道上，脸上露出赞叹。
“什么大手笔？”林行躺在靠窗的沙发上，伸手抄过那株灵植，放在鼻子去嗅了起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这温馨的灵气。”林行陶醉道。
北爷一脸嫌弃地看着林行道：“别傻吸那破草，拢共也没多少灵气，那香气还比不的我们上次购物碰上的香水呢。”
“这书屋你老爹留给你的？”北爷问道。
“嗯，他消失后就给我留了这书屋。怎么了？”林行好奇道。
“这书架的材质，摆设的位置，这地板上雕刻的条纹和天花板上的装饰，恰好构成了一个小聚灵阵，不过暂时发挥不了作用，缺了一点东西，想必是为了不被外人看出来。”北爷眼中有些许欣赏。
“这阵法小巧精致，隐藏于陈设雕刻之中，若不是我年轻时读过几本阵书，刚才又用灵气试探着走了一下这摆设出来的暗轨，还真发现不了！”
“聚灵阵？这书屋里有个小聚灵阵？”林行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以你的实力和目前的见识是不可能发现并使用的，这个阵法或许是你父亲为你留下的后手。不过既然我在这，替你提前打开了也没什么问题，早用早受益嘛，不过倒是差了个阵眼！”
北爷盯着天花板上雕刻的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花心上有一个凹槽，像是少了一块什么东西。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了！”北爷托着额头坐到沙发上。
林行起身给北爷泡了一杯浓茶，此刻的他心里很复杂。
“父亲还是个阵道大师吗？以前可从未见过他展示阵道造诣。这个聚灵阵若不是北爷发现了，我日后又该怎么发现呢？等修炼到北爷那个层次，是不是也太迟了。”
林行记忆中的父亲林封，是个高大威严的男子，平日里不苟言笑，极有威严，他对林行要求很严格，但那肃穆的身影里却也不缺少对孩子的关爱。
只是现在，那个身影越来越神秘。
父亲刚离开的时候，林行时常会梦到父亲，梦到那些小时候的日子。
年岁渐长，记忆里父亲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神秘。
他已经分不清现在记忆里那个神秘的、扑朔迷离的身影还是不是自己年幼时那个代表一切依靠的男子。
“此处缺的一块应该是魂灵石了。”北爷终于想了起来。
“这种灵石品质极高，只用于布置小型阵法。因为阵法越小，对阵法材质和布置细节的要求就越高。小阵法重质，大阵法重势。若是要布置一处上百上千平方的大阵，便不必用这等珍稀的材料，甚至只需因势利导而不需繁杂的布置程序。”北爷回忆起脑海中的知识，慢慢道。
“这魂灵石哪里能找到？”林行好奇起来，若是能开启聚灵阵，想必他自己的修炼速度能更快。
“很难很难，我曾经在一篇古经上看到过，魂灵石不仅可以布置小型阵法，还可以温养修士神魂，上古时期有一种可怕的夺舍转生之法，便需要用到魂灵石。元婴期修士也时常为它大打出手，由此可见它有多珍贵。”北爷凝重道。
“我至今为止，也只见过一块。那块还在一个元婴期的老家伙手里，是他游历昆仑时得到的奇物。”
“那这么说，这阵法岂不是没用了？”林行有些遗憾。
“未必，用普通的灵石或许也可以勉强催动阵法运转，但时间应该很短暂，聚灵质量也说不好。收益还是太低了，况且，普通灵石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