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都市
危险？
身为庞然大物的血种，竟然面对这出租车里面的两人时会觉得自己很危险。
毫无疑问，这只是一个错觉，而且是天大的错觉。
在它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时，那辆出租车已经撞向了边上那立起的铁架。
陈文看到小丑那么自信的样子，觉得这辆车就算是真的撞上去，估计也不会出事。
然而他想太多，这辆看上去涂装很特别的出租车，真的也就只有涂装特别。
当车头撞在了缠满了红线的铁架时，这辆车的车头也严重地变型。
坐在后面的陈文被甩到了前面座椅的靠背后，整个人脑子都嗡嗡的。
因为小丑从头到尾都戴着面具，所以没有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陈文估计这个小丑的表情会很愉快，毕竟这家伙好几次都是这样。
他那言谈举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每时每刻都在参加什么电视节目。
“看，陈先生，倒了。”小丑指着前面的铁架，语气轻快地说。
这时候，从他的面具下面已经流下了很多血，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磕到头的。
这个时候，陈文也顾不上去关心这个小丑的情况，因为那高大的铁架的确被这一辆车给撞倒了。
缠满了深红色丝线的铁架在“嘎吱”的声音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了无数的灰尘。
尽管小丑很自信地说一定能撞烂这铁架，但陈文之前心底里还是挺怀疑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去怀疑小丑的那番话，小丑已经说到做到了。
血种看到这一幕后，并没感到很惊讶，而是很困惑。
其实它要是想要阻止这两个人的话，一伸手就可以阻止了，但它想看看在这两个普通人类打算做什么。
没料到的是，他们竟然选择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你们是想要救人吗？”血种俯下身子，用那低沉的嗓音问，“救三个跟死了没区别的人？”
血种巨大的阴影将这一辆出租车都笼罩住，给人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
它用手捏住了这辆已经破破烂烂的出租车，用那双眼睛打量着车内的两人。
“呀，看来我们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啊，陈先生！”小丑即便是这个时候，还显得很淡定。
不对，这完全就不是淡定可以形容的，这压根就是乐在其中。
然而小丑可以乐在其中，陈文办不到。
他跟车外那巨大的血种目光在刹那间对上，他注意到了血种的右眼里折射着奇异的光彩。
隐约之间，他好像注意到了血种右眼里面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那一幕，宛若女孩双手扒在玻璃窗前，满怀期待地看着外面的某人。
女孩是小黑，她看的人是陈文。
“小黑真的死了吗？”陈文朝着小丑问。
“这个问题小人可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小丑摊开双手，“小人只能告诉你，那个女孩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空壳？”陈文愣了一愣。
“呀呀呀，请不要让小人说得太直白，就是那个…那个跟某种充气玩具一样的状态。”小丑害羞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解释道。
边上明明还有这么一个怪物，但不论陈文还是小丑，都无视了它，在车里面聊天。
血种也发现自己好像被这两个人类给无视了，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
它的手指重重地压在这辆车上，不消一会儿，出租车就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铁皮在血种的力量下，跟纸糊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陈文看到头顶凹陷的车盖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距离地面的距离。
“陈先生，在你跳车之前，小人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小丑面具上的笑容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尽管还是很夸张的笑脸，但如今的弧度很诡异，让陈文觉得这里面有种阴险的味道。
“你为什么要折返回来救这么一个跟你萍水相逢的女孩呢？”小丑问。
“不知道。”在大部分时候，陈文回答别人都是这个答案。
说真的，他的确不知道，仅仅是觉得自己要这么做，但理由一概没有。
如果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做那么多傻事的话，请务必告诉他答案。
这一点就跟陈文放着外面的好工作不要，却要来第五都市这种分分钟会丧命的地方接受大伯的工作室一样——他自己真的找不出来一个说得出来的理由。
图刺激？应该不是。
那到底是图什么？天知道。
“硬要我给你找一个理由的话，就当作我是贪图美色。”陈文抓着铁皮被血种的指甲刺穿，沉声说道。
事到如今，你就算去在意头顶的铁皮什么时候会被掀开，也无济于事了。
于是乎，陈文选择了淡定地去面对。
“说得好！”小丑鼓起了掌，“这就是所谓人性的光辉！”
“我说我是贪图美色。”陈文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这简直就是人类的宝物！请务必要珍惜！”小丑估计用美声说出了这句话。
“啥？”小丑的话把陈文给整不会了。
可是没等陈文下一句话说出来，小丑便摁向了车上的一个按钮。
而这种按钮是一般车都没有的“大红按钮”，是那种摆明着警告别人不要乱摁的东西。
“一路走好，陈先生，祝您可以救下这个女孩！”小丑冲着陈文竖起了大拇指。
话音刚落，陈文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击中，然后先是撞烂了车门，然后连人带门给推出了车子。
陈文抓着自己的手提箱，在半空中惊恐地看着那辆被血种压爆的出租车。
“轰”的一声之中，在出租车原本的位置爆发出了绚烂的烟花。
在烟花中，陈文摔到了地面上，滚了好几圈。
“烟花…？”他看着那还在不断迸溅的烟花，愣了很久。
不单单是陈文愣住，就连那个血种也愣住了。
没人会想得到一辆出租车爆炸后，会出来烟花。
但是陈文比那个血种要更早地回过神来，并且一回神就朝着小黑的方向跑过去。
遗憾的是，等他跑过去，他看到的是像破烂玩具一样被扔到地上的女孩。
女孩双眼微闭着，似乎是睡着了，但更像是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