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倾天下之绝世宠后

永元十年冬,太液池结出三尺寒冰。

王姝容跪在宁安宫阶前接旨时,腕间翡翠镯正巧映出檐角残雪——与半年前临漪亭冰窟里消融的密道图如出一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王氏,惠质夙成,温仪为度,兹特遣使持节封尔为宁妃,赐居景阳宫西偏殿,钦此。”

壬寅,遣定国公徐文璧、大学士张四维持奉节册封王氏为宁妃,皇元子母也。

宣旨太监的嗓音割裂寒风,李太后赐的鎏金护甲却掐进她掌心。

昨夜,帝王醉酒的龙泉剑还横在景阳宫门槛上,血色浸透永元九年的冰裂纹,那是她趁乱塞进剑穗的快雪时晴帖残页。

子时·景阳宫

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漫过鲛绡帐,永元帝染醉的指尖掠过她颈间银簪。

窗外忽有箫声破雪,吹的竟是平沙落雁变调——潞王府暗桩的警示。

“爱妃的墨香,倒像四弟府上的松烟。”

帝王突然攥住她发间银簪,簪头螭纹在烛火下泛着幽蓝,“昨夜漕运司呈报,通州冰窖藏着三万石陈粮,竟与永宁伯军粮账目分毫不差。”

王姝容望着帐顶游动的墨龙纹,忽觉腹中胎儿轻轻一颤。

三个月前,潞王塞给她的冰裂纹笺,遇热显形的正是通州漕运分布图——如今倒成了催命符。

“陛下……”

她假意翻身碰翻青玉砚,墨汁泼溅在帝王寝衣的十二章纹上,“臣妾愚钝,只会摹卫夫人名姬帖。”

永元帝突然暴起,龙泉剑劈开案上黄庭经。

夹层里飘落的血书密函,赫然是潞王笔迹:“臣弟愿以漕运十万石换瑶瑶。”

丑时·西六所

禁军举着火把撞开宫门时,王姝容正将染血的银簪按进砚台。

翡翠璎珞坠子浸在朱砂里,渐渐浮出北疆密文:“子时三刻,开永定门。”

“宁妃王氏接旨!”

司礼监掌印抖开黄绫,“狐媚惑主,私通藩王,着贬为浣衣局婢……”

话音未落,忽有玄色箭矢破窗而入,正钉在私通二字。

离羽镠倒悬梁上,手中金丝螭纹弩竟配着先帝御赐的银鳞甲:“皇兄可认得这个?”

他抛下沾着冰渣的英武实录,泛黄书页间夹着镇西王部当年的军粮批文。

永元帝踉跄后退,撞翻的烛台点燃帘幔。

火光中,王姝容看见潞王腰间玉佩——半枚虎符正与她银簪螭纹严丝合扣。

寅时·永定门

李太后的鸾驾截住奔逃的二人时,护城河的冰面正映出三重月。

老妇人将鎏金食盒掷向追兵,十锭松烟墨炸开漫天黑雾。

“瑶瑶,接刀!”

离羽镠劈开食盒暗格,蒙古弯刀寒光割裂雪幕。

王姝容终于看清刀刃铭文——观音奴河四字竟与翡翠璎珞内侧的镇西王徽记同源。

“当年孝烈皇后用此刀劈开黄河,”太后突然拽住她染墨的衣袖,“今日,你该用它斩断漕运困局!”

追兵弩箭破空而来时,离羽镠反手将她推下冰窟。

王姝容在刺骨寒流中睁开眼,但见冰层下密密麻麻的粮袋随暗流涌动——正是半年前沉在通州的三万石军粮。

卯时·文渊阁

永元帝望着案头染血的快雪时晴帖,忽将朱砂泼向漕运图。

墨迹蜿蜒处,通州至北疆的河道竟被冰裂纹重新勾连。

“陛下,潞王残部逃往……”

“备墨!”

帝王突然抢过松烟墨锭,在冰裂纹笺上狂书矫若惊龙。

笔锋过处,朱砂浸透三千里加急战报——北疆八百里加急奏折正巧飞入宫门:

“蒙古十三部臣服,永宁伯请开互市!”

晨钟撞碎最后一粒雪珠时,王姝容从冰窟爬出,怀中十七帖拓本泡出潞王血书的生当复来归。

她对着初升的日轮举起弯刀,刀刃折射的光斑正落在景阳宫琉璃瓦上——那里新封的贵妃金册正缓缓展开,而太后赐的松烟墨香已渗进大昭百年基业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