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母仪天下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这红砖绿瓦的阁楼之上,夜幕即将来临,孩童手执莲花灯,前后追逐打闹,穿梭于人群之中,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闺中密友立于窗前,细手掩红颊,悄声私语。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洛悠怜喜上眉梢,不禁以诗词赞叹这热闹繁华的集市。

少女们在月光下摆下檀木圆桌,桌上放置了茶,酒,果子,五子等祭品,她们围坐在桌前默念自己的心愿,向织女星许愿。

在集市的另一端,有位年近半百的老婆婆矗立在她的门前,在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盛满了清水的圆盆,不少女子围在她的身边嬉笑着,哄闹声不绝于耳。

相传,那是她们在投针验巧,女子将针或草叶置于水面,通过查看水面的倒影形状判断巧拙。形成花鸟等图案为“得巧”,若直如轴则为“拙征”。

已是亥时一刻,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出。

上官钰依依不舍地将洛悠怜送回了王府默默地转身离开。

将军府的临风居早已闹开了,丫鬟小厮们跪倒在地神色慌张,面如死灰。将军夫人细手捏着手绢捂着胸口倚靠在门框上泪流满面。

只见桌子上的金瓶玉器已被谭嫣然砸的所剩无几了,就连那些被束之高阁的书卷也没能幸免于难。

将军夫人见自家儿子回来了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这便是你纳的好姨娘。钰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将军夫人双眸含着泪光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上官钰眉头紧锁,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的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嘴唇紧抿着,不停地颤动,似乎在克制着内心的爆发。

“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你去哪儿了怎么一整日都没瞧见你?”

谭嫣然漫步走到上官钰身前,红唇轻启,以指为笔,在他手腕上缓缓勾勒着无形的圆,每一次的旋转都仿佛编织出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缠绕着两人之间,构建起一座只属于他们的情感桥梁。

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上官钰对她只有无尽的厌恶,无法忍受的他一把将谭嫣然推倒在地,愤然开口:“你算个东西,也配过问我的行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仿佛是一股被压抑的洪水。

谭嫣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慌失措,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你别忘了,我怀着的可是你的骨肉,你竟这般狠心,也不怕这么一推伤着了我腹中的孩子。”

“你是如何怀上我的孩子的你心里有数。你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强行怀上我的孩子还想胁子上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的夫人永远都只有怜儿一人。旁人便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上官钰说罢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独留谭嫣然一人独自黯然失神,泪眼婆娑。

伤心过后,谭嫣然眼珠子滴溜一转,瞬间一计涌上心头。

“想阻拦我当少夫人,没门。”狞笑道。

临风居正房,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木质纹理细腻,前厅正中挂着一幅用金玉镶嵌的字,字迹清秀娟丽,偏厅里还摆着一张被绒毯妥帖盖着的焦尾琴。环顾正厅一圈,迈步走过东侧的一面八扇绘朱雀缠云屏风,内里便是寝间了。

上官钰褪去外衣,绕过屏风径直走到乌木雕云纹罗汉床上坐下,眼神中透出的疲倦,宛如沉入深渊的星光,残留的微弱却无法挣脱重力束缚。

窗外谭嫣然发疯似得叫喊声不绝于耳,闹的临风居鸡犬不宁,一声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夹杂其中,丫鬟小厮们的闲言碎语也从他的耳边飘过。

她不过才进府几日,便已经惹的整个将军府天怒人怨。众人都忌惮于她腹中的孩子,对其的所作所为也只能恍若无闻。

“蔡泉!”

上官钰忍无可忍,终是叫来了他的贴身护卫。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蔡泉快步走到他跟前行礼作揖。

“她究竟在闹些什么?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安寝了。”

“少爷,属下们已经尽力劝阻,可是谭姨娘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属下也没辙啊。”

蔡泉皱了皱眉如实禀报。

“不过就是使手段怀上了孩子,就这般目中无人。去,找人绑了她,叫人捂住她的嘴巴省得我听了闹心。”

“万万不可啊少爷!夫人极为看重谭姨娘这一胎,若是伤着了胎儿,怕是夫人不会轻饶了属下的。”蔡泉哀怨道。

“罢了罢了!滚出去!”上官钰早已没了耐心,无奈之下他只得让他离开。

他疲惫地躺下,辗转反侧就怎么也睡不着,又起身随意了披了一件外衣来到前厅坐下,命人烫了一壶好酒上了些点心。

“蔡泉,去请箫少爷!”

“是!”

一阵微风拂过,上官钰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双手紧了紧外衣。

箫少爷箫庆瑞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手持折扇,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有着一双漠然的虎目,身材挺直,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贴身,腰间挂着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怎么了我的小少爷,何事非要半夜三更地请我来?”萧庆瑞自顾自的坐在他旁边,眉头轻抬,莞尔一笑。

“我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如今我这后院是一刻都不得安宁。想处置却要念着她腹中的孩子。你听听,你听听,俨然一副泼妇模样。”上官钰横眉怒目,声音低沉。

“这不都是你请回来的小祖宗嘛,如今受不住了?早干什么去了?要我说啊,事已至此你也只能忍着了。”

“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她给算计了。”上官钰抬眸看着箫庆瑞解释道:“我也不知为何,当初只见她第一眼便沉沦了。自那以后便日复一日,总是忍不住的与她独处。时间长了自然会自然而然的和她有了孩子。如今想来更是悔不当初。”

“这也是你的造化。当初你亲自对怜儿许下的承诺你率先辜负了,如今走到这般田地也怨不得旁人。”

“我只希望洛伯父和洛伯母能早些回京,我也好早些将怜儿迎娶过门,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恐怕不容易吧。若是怜儿知晓了你身边的小妾会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毒妇,恐怕也是不愿意嫁给你的。”

“我会努力的让怜儿接纳她的,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但愿如此吧!”箫庆瑞轻叹一声,屋内霎时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