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女李木子
幸亏第二天是周日,木子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坐起来就感觉脑袋要爆炸。爸爸走到木子卧室门口,“睡醒了?昨天是在你姐姐那儿喝的吗?姑娘家喝这么多酒。”“哦、哦,是啊!”木子憨笑着,点点头。
木子记得自己昨天去相亲了,相亲对象也可以。后来呢?木子晃晃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打电话问杜鹃吧!
“姑奶奶,你才给我打电话,刚睡醒吗?我都急死啦!”电话刚接通,杜鹃就嚷。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木子问。
“你断片了?别装,我知道昨天给你介绍的那个人不行,是我没考察周全,你怪我了是不是?”,
木子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你昨天给我介绍的那个人,我觉得还行啊。不行吗,噢,人家没看上我,没事儿,直说就行,相亲本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杜鹃打断了木子。“看来你是真的断片了,来来来,我帮你回忆回忆”,
“啊?哦!居然?真的吗?居然?哈哈,我所我爸怎么说我去姐姐店里喝酒呢”,木子听着电话那头的杜鹃讲昨天晚上的自己的各种耍酒疯,竟然像听别人的笑话一样开心。
最后,杜鹃提醒木子,“孙强可以啊,对你也不错!”。木子听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木子感谢杜鹃给她制造了一个发泄的出口,昨天晚上痛快的发泄,让今天的木子感觉格外轻松。唯一的担心就是孙强会笑话她。
“木子,你张阿姨给买了好几个柚子来,你拿两个送你姐那儿去哈。”爸爸说。“好”木子故意拖着长音,心里却想“哼,谁稀罕她的柚子!”
都到姐姐店门口了,才想起来,进去就见到孙强了。昨天那么狼狈,实在是无颜相见啊。
硬着头皮进吧!把柚子放在吧台,又和原来的同事们聊聊天,没看到孙强,有一点点小失望,却没好意思问。
“木子,你今天去店里了么?”晚饭后,孙强打来电话。
“以前还尊称我一声姐,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昨天太狼狈了?”木子说。
“不是,怎么会呢?”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
“真不是,我就是知道你昨天原来是去相亲了。”
“我相亲和你叫姐有什么关系吗?”
“有点儿。”
“别支支吾吾的,你这闷葫芦劲儿又上来了啊。”
“其实,我就是感觉,你去相亲,我心里不是滋味。”
“太逗了吧你,我相亲你怎么不舒服?”木子问出这话的同时,似乎明白了孙强的心意。
“没事儿,总之以后就叫你木子。知道为什么今天到店里没看到我吗?”
“八成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吧!”
“才没有呢,我姑姑介绍我进了一家通信公司,今天第一天报到!”
“厉害呀,恭喜恭喜!”
“我可不想要口头的恭喜,能当面恭喜我吗?”
“能……吧。”木子有点儿吞吞吐吐。
“还能……吧,就这么定了。下周天晚上吧!我刚到新单位,每天都培训,下班时间不固定。我定好时间和地方就给你打电话。”
“哦,好。”木子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叮铃、叮铃,这么晚了谁还来串门。木子一个箭步跑过去,打开门,看到倚在门框上,正在撩飞眼的张阿姨,瞬间一阵恶心。张阿姨也没想到是木子来开门,尴尬地立直身体笑了笑,“你爸在家吗?”,木子没说话,开开门,让出来一条道。
爸爸迎了出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张阿姨努努嘴,小声给爸爸说,“你怎么不来开门,害我在孩子面前出洋相。”张阿姨递给爸爸一个饭盒,“我做的酥锅,给你带来一些来。”两个人在客厅里聊了好长时间,不时传来叽叽嘎嘎的笑声。
木子打开随身听,戴上耳机。
6月5日,姥姥八十大寿,小姨给姐姐打电话,要我们全家都出席,说妈妈没了,姥姥特别想念我们。一家人备好寿礼,就要出门。姐姐拉了拉木子的衣服,趴在木子的耳朵上说:“到了姥姥家,别乱说话。”“我从来都不爱说话,小时候,姥姥家人都说我是保密局的,你忘了?”木子笑着说。“我知道,咱爸找后老伴儿的事,跟谁也不能说。咱妈没了,就只有咱爸了!”姐姐紧张的说。“敢干不敢说,算什么英雄?不说是很正常的事嘛,现在又不正常了?”木子想。
姥姥一手抓着小霞的手,一手抓着木子的手,老泪纵横,几个姨也陪在一旁落泪。姥姥毕竟年事已高,不能过度伤心。木子和小霞赶快安抚姥姥。
舅舅们围着爸爸嘘寒问暖,爸爸像是下保证似的,给舅舅们说:“她妈在的时候,我们夫妻感情那么好,木子又没结婚,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再找的事儿。”。爸爸的声音那么大,不光是舅舅,这边的姥姥、几个姨,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立刻以感激的眼神望过去,把爸爸安排到姥爷身边就坐,开始喝酒。只有木子听到,觉得扎心,对一向敬爱的爸爸心生鄙夷。
二姨一把抓住木子的胳膊,悄悄地说,“你看,你爸挺好,也不打算再找,你在他身边,多体贴些,知道吗?”“恩,我知道。”木子答应着,心里的委屈蔓延到了喉咙,却因为姐姐的那句‘咱妈没了,就剩咱爸了。’这句话而戛然而止。出了家门,还是要维护爸爸的形象,应该是对的吧。
一家人,几十口子,都在热烈的讨论,妈妈怎么就得病了呢?要是早点儿去医院就会怎样怎样?等等,各种的可能性,却不能叫回我的妈妈。木子独自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爸爸的两面,让木子想起一个故事。
在冰雪茫茫的北方,有一个古老的民族,流传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一天晚上,一位印第安老爷爷与孙子围炉夜话,老爷爷说:“一场战斗在我内心进行着。这是一场两匹狼之间的可怕战斗。一匹可被称之为恶,它是愤怒,嫉妒,悲伤,悔恨,贪婪,傲慢,自怜,内疚,憎恨,自卑,谎言,虚荣,自大,还有自负(小我)。另外一头被称之为善,它是喜悦,平和,爱,希望,宁静,谦逊,友好,仁慈,同情,慷慨,真实,慈悲,还有信念。”说完,老人低头看着孙子,然后缓缓的说:“同样的斗争,正在你内心上演。也在每一个人内心上演。”听完爷爷的话后,孩子沉默不语,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孩子问道:“最后,哪只狼赢了呢?”饱经沧桑的爷爷回答道:“你喂养的那头!”
木子握紧拳头,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喂养那头叫“善”的狼,选择善良,坚定信念,做充满爱、喜悦和真实的事情。不能让妈妈失望。
叮,木子收到短信,‘木子,我今天最后一天培训,明天晚上就一起吃饭吧,7点在步行街的那家韩国餐馆,不见不散!—孙强’,木子回复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