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长安,青春十年
时间转眼来到了2015年。元旦过后,赵康受邀到上海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生鲜物流行业全国交流论坛。论坛第一天,作为特邀嘉宾,赵康在开幕式上做了《新形势下生鲜物流行业面临的机遇和挑战》的主题演讲。开幕式结束之后,赵康和当地的政府部门领导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企业家进行了沟通和交流,初步达成了多个合作意向。晚上是论坛主办方组织的晚宴,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一番推杯换盏之后,赵康感到有些点晕,脸上也在发烫,他意识到自己喝多了。怕不省人事后在大家面前出丑,赵康借故离开了宴会,打算提前回酒店休息。
就在赵康走出宴会厅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微信。“估计是吴欣发的吧!?”赵康心里默念道,自从夫妻生活多次被吴欣中途叫停之后,他对于吴欣的身体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强烈渴望了,甚至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厌恶。他打开微信,想着回复一下吴欣,毕竟自己出门在外,有人牵挂也正常。但令赵康意外的是,发这条微信的不是吴欣,而是张晓丹!
张晓丹?赵康从公司离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听吴欣说过她后来也竞聘上了公司的业务组长。“赵大老板,你在上海哪家酒店下榻,我也在上海。”看着张晓丹发来的微信,赵康心想,难道是她看到我发的朋友圈知道我在上海,想叙叙旧?可她怎么也来上海了?还没等赵康反应过来,他又收到了张晓丹发来的第二条微信,“看你朋友圈了,我们这次来上海总部参加培训,晚上没事聚一聚,好几年都没见了!”哦,原来如此。
赵康和张晓丹约在了一家西餐厅见面。张晓丹看着菜单说道,“咱们来一瓶红酒吧,庆贺一下咱们在上海偶遇!”赵康连忙摆手,“我白酒已经喝多了,再喝红酒我就直接趴下了,要不喝点饮料吧!”“跟你这么一个大老板吃饭,喝饮料多掉价啊,就来瓶红酒吧!”拗不过张晓丹,赵康只好让她点了瓶红酒。两人聊着这几年各自的工作和生活,聊到伤心的地方,就相互劝慰。张晓丹现在依然是单身,之前交往的男朋友长则一年,短则一个月,总之没有一个是冲着结婚和她交往的。带着酒劲儿,看着张晓丹梨花带雨的脸庞,赵康不禁怜香惜玉了起来。
离开西餐厅的时候,张晓丹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也许已经很久没有人像赵康这样听她诉说自己的伤心事了,说出来之后她感到痛快多了。扶着张晓丹来到路边,赵康一边招手打车一边问她住在哪个酒店,可此时的张晓丹嘴里都是一些酒话,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两条胳膊软绵绵地搭在赵康的肩膀上,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地上滑。元月份的夜里,寒风吹过上海的街头。赵康自己也头晕站不住脚,一个趔趄差点连同张晓丹一起倒在地上。正在这时过来了一辆出租车,赵康上前拦下。他先把张晓丹扶上车,由于她此时已经瘫坐一团,根本坐不起来,赵康只好让她平躺在后排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了前排副驾室的位置。
现在不知道张晓丹的住处,只好先回到自己住的酒店,等到她酒醒之后再说。心里这样想着,赵康对司机说,“师傅,华山国际酒店!”打开酒店房门之后,赵康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张晓丹平放在床上,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柜上。赵康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是凌晨12点半了,心想这要等到她酒醒估计要到天亮了吧!酒店里面有中央空调,温度比外面要高十几度。赵康帮张晓丹脱下羽绒服和长筒靴,然后扶她坐起来喂了几口水。
在酒精的作用下,张晓丹的脸庞和脖子泛着红光,嘴里不时喃喃自语。赵康用温水浸透毛巾,拧干之后帮张晓丹擦了擦脸和手。就在这时,突然“哇”的一声,张晓丹侧过身子,爬在床边吐了起来,赵康连忙拍了几下她的后背,然后取过床头柜上的抽纸,抽出几张来擦拭她吐在床单和自己裤子、鞋上的呕吐物。用温水帮张晓丹漱过口之后,赵康脱下自己被吐脏的裤子和鞋,换上了短裤和拖鞋。此时,他发现张晓丹高领毛衣的衣领上也沾上了她的呕吐物,用纸巾擦了几下之后还是没干净。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张晓丹,胸前的两只傲物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酒劲儿还没过的赵康越发觉得口干舌燥。
想起以前合租时张晓丹穿着睡衣走来走去的身影,想起和吴欣做爱时被迫终止时的尴尬,再看着此刻躺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识的张晓丹,赵康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潜伏在他身体里的雄性力量,让他上前脱掉了张晓丹的高领毛衣和长裤。此时,张晓丹上身穿着黑色蕾丝边内衣,下身穿着棕黄色的紧身秋裤。刚才隔着毛衣一起一伏的两只傲物此刻更加挺拔,就像两位蒙着黑色面纱的姑娘半遮着雪白的面庞。赵康的目光顺着张晓丹的身体向下移动。他脱掉了她的紧身秋裤,此时已经被雄性荷尔蒙占据了大脑的赵康,把“婚内出轨”和“趁人之危”这些词抛之脑后,他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在酒精和荷尔蒙的共同作用下,尽情享受了一次许久都没有过的欢愉。
第二天一大早,赵康迷迷糊糊地听到床边有人在低声哭泣。他睁开眼睛一看,是已经穿好衣服的张晓丹。赵康想起自己昨晚的行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于是坐起来抱住张晓丹,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但我会对你负责的!”张晓丹今天还要参加公司的培训,她收拾完之后就离开了酒店,临出门之前她转过身对赵康说,“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要不然我告诉你老婆!”赵康悻悻地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赤条条的自己,他想起了自己和吴欣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领结婚证那天他对吴欣说的话,“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你这个混蛋!”镜子里赵康打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他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回到西安之后,赵康对吴欣表现出超出以往的殷勤。他从上海带回了一些特产和一条丝巾,特产是给吴欣父母的,丝巾是给吴欣的。也许这样做,才能让他不安的内心稍微平和一些。赵康一直不敢联系张晓丹,生怕他们在上海发生的事情败露,也担心张晓丹以此为要挟,迫使他做出一些无奈的决定。“陕西地方邪,说啥来啥!”一直在陕西流传着的这种说法在赵康的身上应验了。没过多久,张晓丹就主动联系了他,说自己怀孕了!在一家比较隐蔽的茶室内,赵康和张晓丹相对而坐,茶桌上除了一杯产自汉中的午子仙毫和一杯白开水之外,还有一张孕检报告。
“咱们结婚吧,我把孩子生下来!”张晓丹看着赵康说道。赵康低头不语,他懊悔自己那天晚上的冲动,“我和吴欣的感情很好,我不想抛弃她。”“可是你已经背叛了她,再说她不能生育,不能为你传宗接代,而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张晓丹咄咄逼人。“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不想再让她伤心。你们都这么多年的好闺蜜了,你忍心伤害她?”“好闺蜜?从大学开始她就和我竞争男朋友,毕业后又一起竞争工作岗位,现在我要和她竞争你,我不会输给她的!”说着,张晓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赵康看,原来是他们在酒店里赤身裸体躺在一起的照片。这下,赵康彻底无言以对。
赵康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吴欣,更没有勇气把这件事告诉她。张晓丹早看出了赵康的犹豫不决,于是她主动约吴欣出来,把这件事向她摊牌了。知道真相后的吴欣如五雷轰顶般呆坐在一旁,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自己和赵康的过往,尤其是最近赵康对自己的百般殷勤。想到自己不能生育,她彻底绝望了!回到家之后,吴欣悲痛欲绝地对赵康说,“咱们离婚吧,我成全你们!”赵康惭愧地无地自容,他抱着吴欣说,“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第二天,吴欣搬回了娘家去住。由于离婚手续涉及财产分割,赵康请了专业的律师来起草离婚协议。
当赵康和吴欣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之后,都把赵康臭骂了一顿,他们坚决不同意他们离婚,说生不了孩子那就做试管婴儿,哪怕抱养一个都行,这样离婚了让人笑话。从小就对父母言听计从的赵康不敢忤逆长辈们的意见,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大学同学兼合伙人张鹏一直笃信佛教,他建议赵康去庙里拜拜,然后抽一下签看看。3月的一天,赵康和张鹏一起来到了位于宝鸡扶风的法门寺。上香磕头之后,赵康抽到了一个下下签,自觉走背字的他走出庙门,来到一个算命的老者面前。老者让赵康写下自己的姓名,然后提起笔,写下了一首藏头诗:“赵步陈桥麟入梦,康乐坎坷各半生。非得蓝田玉为佩,凡间万姓仰真诚。”
回到家的赵康,一直在思索“非得蓝田玉为佩”这句话,难道这“蓝田玉”指的就是吴欣?这么说,我不该和吴欣离婚?张鹏告诉他,“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这让赵康更加困惑起来。离婚协议起草好了,只需要赵康和吴欣分别签字,然后再带着结婚证和户口本到民政局去办理离婚手续就行。一方面是父母长辈的劝说,另一方面是算命老者的那句“非得蓝田玉为佩”,赵康最终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对吴欣说,“我们不能分开,不能正常生育我们就做试管婴儿,哪怕抱养一个孩子都行!”“那张晓丹呢?”吴欣满脸狐疑的问道。“她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赵康随后约张晓丹出来,向她讲明了情况。“我和吴欣的缘分没有尽,我们不能分开。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为了你的将来,你还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吧,我会给你一笔费用作为补偿!”看着赵康坚毅的目光,张晓丹犹豫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回答道,“好吧!”
出轨风波总算告一段落,但这件事却给赵康和吴欣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赵康把吴欣从娘家接了回来,两人开始四处打听,看哪家医院的试管婴儿技术好一些,他们决心要把自己的基因流传下来。在对比了成功率、费用和交通等因素之后,他们选择了市第四人民医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欣和赵康要经常往这家医院跑,打促排卵针,取卵取精,胚胎移植等等。在忍受了无数次的疼痛和经历漫长的等待之后,吴欣终于怀孕了。这次的怀孕不同以往,因为有前几次的流产经历,医生说吴欣的子宫内膜已经严重受损,尽管这次胚胎侥幸着床成功,但也随时会有意外发生。为了万无一失,这次吴欣的婆婆和妈妈一起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为此吴欣被感动地掉下了眼泪。
赵康公司的业务也在继续快速发展,到了2015年8月,公司不但保持了市区餐饮食材配送领域的垄断地位,新开展的个人(2C)业务也势头良好。现在除了遍布全国的合作基地之外,还有几处自有基地,完全保障了食材的优良品质和供应效率。9月中旬,赵康来到广西桂林的一个自有柑橘基地参加揭幕仪式,随后和当地主管农业的政府官员举行会谈。广西也是全国闻名的水果大省,除了柑橘类水果,还有芒果、香蕉、荔枝、菠萝、百香果等南方水果。此次的广西之行,让赵康对自己的水果事业在原有的基础上描绘出了更加广阔的蓝图。
行程的第二天,在和当地官员的宴会上赵康接到了吴欣打来的电话,走出宴会厅的赵康接通电话之后,只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一种不祥的预兆让赵康语气急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电话的那边依旧是吴欣的的哭泣声,十几秒钟之后,吴欣强忍住哭声说道,“胎停了,我们的孩子又没了!”尽管他已经预感到是孩子的事,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还是像遭到晴天霹雳般震惊。赵康哽咽地问道,“确定吗,不行去其他医院再检查检查,会不会是医生的误诊?”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次原本是三天的行程,最后一天的行程被赵康取消了,因为他要乘坐最早的航班飞回西安。赶到家之后,看到躺在床上一脸憔悴的吴欣,赵康的眼泪瞬间涌出眼角,鼻子也一阵发酸。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一夜未眠,此刻的她眼泪已经哭干了。赵康走上前一把抱住吴欣,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没事,我回来了!”此刻的赵康,脑海中浮现的是吴欣之前检查出怀孕时的欣喜若狂,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躺在床上的悲痛欲绝,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