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3海洋猎场
谢海洋的脑子懵了一下,两只腿还在进行着后踩的动作,条形生物一口咬在了宽大的脚蹼上。脚下踩在崖壁上的触感反馈到脑子里,这才清醒过来,借着反弹的力道快速蹬了出去,疯狂的摆动腿部把咬在脚蹼上的东西甩走。离开崖壁时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亡魂皆冒。
刚才一口咬在脚蹼上的东西是一条身体黑白相间的环纹海蛇,谢海洋蹬在崖壁上的那一脚动静极大,惊动了它的同伴。此时无数条环纹海蛇弹射出藏在坑洞里的身体,在海水里翻滚着,到处乱窜着寻找打扰它们休息的罪魁祸首。
谢海洋受到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嘴里憋着的一口气顿时卸了,生生吞了一口海水。强忍着内心的恐慌,控制着过度惊惧发麻的身子极速上浮,露出水面时拼命的向着渔船的方向划去,不时回过头看看纹海蛇有没有追来。
陡然出水的动静被老丈人和大舅哥听到了,两人来到船舷边上。看到水中惊慌的谢海洋,心里一沉,立马意识到这是出事了。
老丈人抓起一旁的救生圈扔在远处的水里,试图吸引这个未知生物的注意力。大舅哥拆掉船舷上的挡板,半个身子探出船体伸出手,等待着谢海洋游过来拉他一把。
抓住大舅哥的手,踩着船身快速攀爬了两下,几乎是跳了上去,落在甲板上的时候手还在屁股后面挥打着。
“妹夫,镇静点,没事了没事了。”大舅哥抓着他的肩膀,转着圈子检查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老丈人从驾驶室的顶棚上取下一把大号的鱼叉,刚回到船舷边上,就看见水下涌现出一条条粗壮的,黑白色的海蛇,惊的他瞳孔瞬间扩大,知道了自己姑爷刚才有多么凶险。
谢海洋在大舅哥的晃动下回过魂来,身体还是感到阵阵发麻,抖抖索索的朝他伸着手开口道:“大哥,给我根烟抽抽。”
大舅哥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异样,也就放松了下来。此时见他都这个德行了,开口第一句就是抽烟,一阵的无语。
“老大,你来看看”
大舅哥听到他爹叫他,走到船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眼看的他浑身僵直。这时渔船的侧面,成群的海蛇正在退去,慢慢消失在水面上。
“去,拿我的烟袋锅子给海洋装一锅,让他抽这个。”老丈人拍了下大舅哥的肩膀吩咐道。
卸掉身上装备,坐在甲板上抽着老丈人的烟袋锅子,烟叶的劲道让他精神一震。回想起海底的那一幕,胳膊上还直起鸡皮疙瘩。前后加起来活了大几十年,最怕的就是这种蠕动着爬行的玩意,毛毛虫,蚯蚓,蛇,都在此列,看了就恶心害怕,浑身不自在。
大舅哥坐在旁边,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他也被震住了,随着家里渔船出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
老丈人拍了拍谢海洋的肩膀宽慰道“今天是妈祖保佑你平安无事,回去记得上柱香。”
环纹海蛇的身体只有两个颜色,一段白一段黑的循环着,是眼镜蛇的一种,剧毒。可以食用和药用。所有的海蛇都需要借力才可以弹射出一段距离,在水中游动会比较缓慢。
今天能逃出生天,全靠脚蹼带来的游泳加成。
“爹,可以拖网了,这里面除了我标识的边缘地带之外,别的地方都可以正常作业,没有珊瑚暗礁之类的”
“好,你坐着再缓缓,我先做饭去”老丈人应道。朝着船尾走去,离开的时候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他是个老实的,嘴巴也不会讲,累了谢海洋一上午,还让他处在了那么危险的环境下,觉得今天亏欠了他。
午饭还是煮面条,里面加了鲭鱼块和小海虾。船上只有一个土炉子和一口锅,做不了别的。在海上讨生活,吃的最多的就是面条,做起来方便快捷,填饱肚子就行。
简单的吃完午饭,老丈人操控着渔船来到确定好的起始地点,心里默默计划了一会要拖网的路线,大手一挥说道“准备下网”。
谢海洋和大舅哥来到船尾,配合着往海里丟拖网,每隔一段距离,就取下缆绳上用来配重的铅块,这一网以试验为主,不能让拖网完全沉在海底。
拖网船开始正式作业了,两人盯着水面观察着动静。其实拖网都沉在水下了,水面上什么都看到,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嘛,盯一会显得比较重视这次试验。
“大哥,回去吧,有这时间坐着抽烟休息会也好的”谢海洋拉着大舅哥的胳膊提议道。
“对,回去回去,咱们抓紧时间睡一会,养足精神睡醒了好干活”
驾驶室是有个木床可以睡觉的,但是离着柴油机太近了。听的时间久了不要说睡觉了,连耳朵都震的生疼。平时老丈人都有揣一团棉花在兜里,两人更喜欢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休息。
上午实在是太累了,不断的上浮下潜太消耗精力。谢海洋躺在甲板上假寐,随着船只的起伏摇晃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间突然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自己咬过来。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掀起衣角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摸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大舅哥躺在身旁不远处,打着轻微的呼噜睡的正香。
老丈人出来进去的一直忙着对比周围的参照点,小心的操控着渔船过了中间的那道口子。
谢海洋原本可以下海帮着观察一下拖网的动静的,但是一看到水面上的那片悬崖,心里就直发毛。
“爹,感觉怎么样,我看水面很平静,没有冒上来死鱼烂虾什么的”谢海洋嘴里叼着香烟扒着驾驶室的门,朝老丈人问道。
“速度没感觉到有变化,就是没事了”
老丈人走出来看了一下周围的海面说道“喊老大起来,前面掉个头就收网,出去路上再拉一网”
谢海洋和大舅哥收到了信号以后就开始忙活了,绞网机再一次的发出难听的吱吱声,缓慢的回收着缆绳,两人脸上都露着笑意,这一网又捞了不少的鱼获。
老丈人控制起网吊杆把拖网吊了起来,两人拽着拖网来到甲板上方,解开拖网底部的活扣。网里的鱼获哗啦一下倾泻在甲板上,几条黑白相间的环纹海蛇夹杂在里面,被挤压的有点活力不足,四处爬动着。
谢海洋拉着大舅哥,在看到它们的一瞬间就已经后跳着跑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草你大爷的,没完没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