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凤凰

曼谷 Krungthep Kreetha区,一栋豪华别墅的大厅里,一声干咳打破了满张桌上的寂静,闫森清了清嗓子后望向长桌两旁的宾客说道:“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无非是为了张生意的定单!但是我有话在先!别坏了行里的规矩!到时候撕破了脸!——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不认朋友!”…。

闫森话音刚落,从正厅的门外一个助手匆匆跑进来,一直跑到闫森的身旁。只见助手早已被雨水淋透,他气喘吁吁弯腰伏首在闫森的耳边嘘嘘悄声而语……闫森顿时间脸色突然变铁青一般,他一手举起拐杖直敲打在木桌上,围桌而座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闫森猎鹰一般的目光直扫向众座之中的蒋孝武,他直视着阁有义说道:“有一句俗话说过:“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蟑螂可能已经无处不在了,今天所有到场的人都是我生意场上的朋友!现在我有话要跟各位说!城外三条马路都已经戒严!路上更有不明车辆向我这里开来!——阁有义!你说!你带的小子什么来头!”。闫森对阁有义身边的毛头小子早有戒备之心,但碍于阁有义是个大股东,何况这一次天衣无缝的计划却突然惊动了条子……。道德经有言:“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天地,天地而弗能久,又况于人乎?”。任何激烈狂热的事物都难以持久。

终于一场谈判在这张桌子上变的紧张起来并最终反目成仇……闫森等一些人自然不能放走出卖信息的阁有义和蒋孝武俩人,闫森的女儿珍妮在谈判桌上目睹这一切后最终和爸爸反目对抗守护心有所属的蒋孝武,珍妮不让爸爸及众人伤害到蒋孝武,阁有义也借机俘虏了珍妮以此威胁闫森护送他们到海边,闫森气愤之中无奈之举为了保护女儿只好放行他们三人……。道德经有言:知止不殆,可以长久”。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遇到危险,这样才能长久平安。

暹罗湾海湾,泰国湾位于中南半岛和马来半岛之间,居南中国海西南部,是南中国海里最大的海湾。它从越南金瓯角至马来西亚哥巴鲁附近,与南海水域相连。大海上的一艘快艇上,阁有义和蒋孝武、珍妮三人终于摆脱了闫森等人的一路追击,然而阁有义为了护住蒋孝武也身负重伤危在旦夕……。

汽艇上,珍妮肩部受着伤一个跌踉便向海中栽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蒋孝武急转回身伸手一把拽住珍妮,珍妮晃了晃身这才站稳在汽艇中。

珍妮那双失神无助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无限的泪光,珍妮一手捂着渗出血迹的肩头终于落泪而下,她两眼直直的望向蒋孝武,珍妮在这一刻朦胧的体会到什么是爱情,能让她得到安慰和给她力量的就是蒋孝武伸手拽住她那一瞬间,她突然间爱上了他,她觉得这就是生死中的爱情,那爱情有时侯会为心爱的人舍身而死,有时只是满足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已。

海风中呼啸而过,珍妮忍着钻心的疼痛和一身从未有过的疲惫缓缓滑倒在了汽艇里。蒋孝武望向汽艇里已瘫倒的珍妮和浑身血迹的阁有义俩人,他无耐之下转过身驾起汽艇向大海中飞驰而去。

海面上的天空阴沉沉,那滚动的乌云就像压在头顶上,低空中几只海鸥仍在自由自在的飞翔着。

汽艇里,蒋孝武回头又望了一眼阁有义和珍妮俩人,他看见珍妮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看见阁有义仰面靠在汽艇边上,看到他那苍白的脸孔似乎已是奄奄一息。蒋孝武放慢汽艇回转身向俩人摇晃走去,那一刻这艘汽艇静静的飘荡的海面上。

汽艇里,珍妮一手捂着受伤的肩头望着蒋孝武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事,珍妮又望了一眼身旁张着嘴气喘吁吁危在旦夕的阁有义,她那一刻没有责怪这个伤害她的长辈,她望着阁有义只是心生胆怯的向一旁挪了挪身子。

蒋孝武单腿跪在阁有义的身旁,他伸手搀扶起奄奄残喘的阁叔,他此刻心中是懊悔凄凉一片,也许是他一时的犹豫不决拖延时间而害了阁有义,他那一刻内心的自责翻腾倒海,蒋孝武一时激动摇晃着阁有义喊道:“阁叔!——阁叔!你不能死啊!我们说好要一起回昆明的啊!你还要找你的老婆!孩子!是不是啊!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要不然我蒋孝武——就瞧不起你!你说你都欠了他们二十年了,是不是啊!”。蒋孝武撕声叫喊着怀里的阁有义。

阁有义在蒋孝武怀中猛然从嘴中溢出一股鲜血流淌出来,他竭力地睁着双眼望向那远方涛涛一望无际的大海,他接连几次张了张嘴气若游丝断续的说道:“小子,是我……带你上了道……,别怪我……今天……阁叔都……还给你了,以后……别再走我的路,……帮我……找到我的女儿和她妈,算起来我的女儿……和你一般……大了,答应我……替我……照顾她,还有这些钱……都在一张支票里,记住……不能告诉女儿……我死了,我……不想让一个……从没见过爸的女儿……知道她的爸爸已经死了……在女儿的心里……我不能……死,找到她妈……告诉她,我找了她二十年,我没有辜负她,告诉我老婆,来世我还会……和她做夫妻,向内而求,向死…而生,是我一生的信条,不知道我的死…算不算是…向死…而生!”。阁有义一边微弱断续的说着另一只沾满血迹的手颤抖着伸进怀中的血衣里掏出了那张旧照片,当他抬手要递给蒋孝武时,他的手却又突然滑落而下,阁有义终于在说完遗愿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只见那张被血迹染沾的照片飘落在了他的身旁…。这悲壮的一幕正如佛所说:万事皆空,因果不空。道德经有言:“少则得,多则惑”。少取反而多得,贪多弄得迷惑。

蒋孝武守望着怀中的阁叔,他望着阁叔交待最后的遗愿,望着阁叔最后平静的闭上了双眼,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这生死离别的一刻,那曾经的恩怨也随着海风而逝去,蒋孝武双手缓缓的放下阁叔,他伸手拾起那张旧照片,只见两滴热泪从蒋孝武的脸庞滚下来…。楞严经有言:“淫心不除,尘不可出”。如果不能去除过度的贪欲之心,就无法从世俗的烦恼中解脱出来。

一阵阵海风迎面刮过来,珍妮倦身坐在一旁看到了落泪而下的蒋孝武。她动了动嘴终于说道:“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蒋孝武听到后这才回过神儿来望向珍妮摇了摇头说道:“你忍着点,不会有多疼的”。他说完将衣服脱下扯成布条缠绕在珍妮受伤的肩头上。

珍妮双眼泪光饱含着疼痛望着近在眼前的蒋孝武,她在这一刻似乎忘记了疼痛,也许在经历一场风雨后,心海翻涌,未曾想磨难之后,竟然有这般温柔的邂逅。仿佛冥冥之中,命运安排了一场最美的相遇,让我在世界的角落,遇见了你。那一刻所有的痛楚与艰辛,都化作了过往云烟,她觉得已经爱上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蒋孝武。这一番劫难后的心有所属正是:劫后余生情愫生,一眼万年心自倾。

暹罗湾海湾,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蒋孝武赤裸着古铜色的臂膀驾驶着汽艇向漫山下的一处象岛的岸边驶去。也许在这刀风血雨的二年里,蒋孝武浑身上下都变了,直至变到了骨子里面,变的他沉默寡言,变的他冷漠甚至有些无情。然而在他那满身伤痕累累的胸前,仍然佩带着离别卧龙坡时辛儿妹妹亲手带在他脖子上的玉观音吊坠。他有始至终都没有忘记那卧龙坡的兄妹之情,他甚至仍没有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海风呼呼的刮着,波浪汹涌的一浪高过一浪,海面上那艘快艇行驶到了漫山丛林下一个名叫象岛的山坡岸边停了下来。

象岛山坡岸边漫山的丛林中,蒋孝武在一处浅沟里用手挖起一把一把的沙土掩埋了阁有义,岸边漫山的丛林中,他站起身来对着那堆已铺满了枝条绿叶的沙土坟包深情重誓的说道:“阁叔,你放心吧,我会为你了却那二十年心愿的,你安息吧”。一阵风悄然刮过,吹动着那坟包上枝条绿叶,似乎在那九泉之下的阁叔已听到了蒋孝武为他了却心愿的重誓…。这种悲壮叶落不能归根的人生正如道德经所言:“身与货孰多?厚藏必多亡”。生命和货利比起来哪一个更为贵重?哪一个更为有害?过份的爱名利就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过于积敛财富,必定会遭致更为惨重的损失。

蒋孝武回转过身望着肩头渗出血迹的珍妮心中不忍朝向她说道:“过了这座山坡是条大路,你就可以回家了,来吧我背你下山,走山路我很熟呢,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如果有机会我会在回来的”。

珍妮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蒋孝武,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双眼里已经饱满了泪光,珍妮知道他要离开泰国了。

蒋孝武走了过来弯下身,珍妮听话般的趴在了他那宽厚结实的后背上。一阵海风刮在珍妮的脸上,虽然这是夏季凉爽的海风,但她却觉的这阵阵海风刮的她的心好痛好痛。

象岛山坡漫山丛林下的大道上,蒋孝武放下背着的珍妮,珍妮站在路边看着蒋孝武喃喃说道:“你可以不走吗?”。

蒋孝武望向珍妮说道:“我已经答应了阁叔,我要回昆明帮助阁叔了却心愿寻找他的亲人”。珍妮听到后低下了头在也无语。

蒋孝武伸手折断了路边一颗垂下来的枝柳条,他拿在手里编来编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编好了一只绿色的蛐蛐,他伸手递给珍妮说道:“送给你,就证明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就是你的哥哥了,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不会忘记你的”。

珍妮抬起头伸手缓缓地接过那只蛐蛐,她终于落泪而下,那滴下的泪水落在了蛐蛐的身上,她不觉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她脚下突然一滑险些摔倒,蒋孝武见状赶忙伸手一把扶住她那未受伤的右肩膀。珍妮在这一刻半依半靠在他的怀中,她突然失声而泣在次落泪,一个刚刚才爱上的人却要永远的离她而去,她突然很后悔曾经没有把握好那段昔日的时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蒋孝武低头看到哭泣中的珍妮,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而哭泣,他一时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站在那里任由她趴在肩头上哭泣。

珍妮好久过后这才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望着蒋孝武说道:“希望有一天你能在回到泰国”。蒋孝武听到后一时无语,好久才说了一句:“你保重”。

象岛山坡漫山下的一条大路上,蒋孝武站在路中摆手拦住了一辆皮卡车。珍妮手里拿着那只编的蛐蛐望着蒋孝武轻声说道:“你也要保重呢”。珍妮说完不舍的转身迈上了那辆皮卡车。

皮卡车开走了,只见大路远处一辆辆皇家警车正向象岛山坡下开过来,蒋孝武站在路边放眼望去那一辆辆警车,他这才转身向象岛山坡里跑去。大路上那辆皮卡车里,珍妮贴着车窗望着蒋孝武跑去的身影。她鼻尖一酸便又落下泪来,她看着手里那只已被攥变形的蛐蛐突然转过头朝向皮卡车司机说道:“停车!我要下车!”,皮卡车司机停下了车望着这个刚上车又要下车的女孩无耐的摇了摇头。

珍妮跳下皮卡车后带着隐隐作疼的肩伤也向漫山上跑去,她一路小跑站在漫山顶时,那身旁早已站满了很多的皇家警察……。

珍妮落泪转过身一手拽着身边的一名皇家警察哀求哭说道:“你们不能伤害他!他是好人!你们不能伤害他呀!”。那些皇家警察却无动于衷这样一个耍闹中的小女孩……。

暹罗湾海湾的象岛山坡上,珍妮转过头在次望向大海,她看见那艘汽艇已平安远去,她这才放下心来面朝大海久久地站在那里…。望君渐远渐无影,泪眼婆娑心难平。

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蒋孝武在这一刻似乎意识到:“他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坏人了,一个被无数警察追击的坏人,他悔恨不已走上这条不归路,因为他想做好人,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成了一个坏人了。他在那一刻心中暗暗发誓:“从此在也不踏入江湖,回到昆明他要重新做人”…。过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道德经有言:“铦袭为上,勿美之,若美之,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收起你的争斗之心。

暹罗湾海湾,海边的象岛山坡顶上,珍妮仍站在坡顶上,她身边的那群皇家警察早已离去,她一个人静静地遥望着大海,在目送遥望着那已渐渐远去的快艇。浩瀚大海的波浪翻腾四起,大海的尽头天水间已连成一线……。

第 12章结尾语:

那一年在病床上躺了七天,出院后仰望天空:感觉天空好蓝啊,感慨万千这么多年我竟然忽略了天空…。其实人的一生可以干很多蠢事,但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忽视健康。面对明知不良的坏习惯,能抵抗住惯性的力量的,实在是少数。能总观大局高瞻远瞩力挽狂澜者,更是少数中的少数。所以说,健康是个奢侈品,非智慧且坚韧者不可得也。大多数人到了生死临界点的时候,才发现,任何的加班,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都是浮云。健康的活着才是第一位的,才是身边的妻儿老小对你最期盼的事。可是,不到生命的最后,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来的生活压力,快得不敢停一下的生活节奏,想健康地活着,只能自我麻痹,只能侥幸一下,那些旦夕祸福的日子还远着呢!我们像一个电动的陀螺,一旦转起来,就身不由己;我们像一个忘情的演员,一旦入戏,就忘了醒来。你一辈子执着的子女亲人,只是你的一个缘。你一辈子放不下的家庭,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驿站。你所追逐的感情和名利,只是自我意识的幻影。当梦醒来时,空空如也。满世界都是你的,整个世界都又是空的。梦,总是要醒的;戏,总是要结束;人,终是要一无所有。人,要一半清醒,一半醉;心,要一半人间,一半天上。道德经有言:返也者,道之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