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象北上

第5章 群象北上 五

北移亚洲象在YX市元江县老“213”国道元江干流附近停了下来，看着波涛滚滚的元江。此地距离PE市墨江县辖区二十六公里。它们能安全地回归原栖息地吗？

原来不知道的是：小象刚出生时根本不会用鼻子。

喝水只会一头扎进去喝。

常常被自己的鼻子绊倒。

一不小心还会被自己的鼻子打脸……

一周后，售楼部的光荣榜上已经看不到周雅倩的照片了。肖晓站在空旷的售楼部，拎着那身白色套装，不知道该还给谁。

“请问周雅倩还在吗？”肖晓走到前台问一个正在刷手机的女孩。 “不认识。”那个长睫毛的女孩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算了，这个时候再见到她，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残忍。

这天的晚饭，肖晓吃得特别早。坐在沙发上的她看着写作业的然然，感觉然然的眉眼是越来越像爸爸了，特别是脸颊上的那颗痣，和爸爸的那颗痣都在同一个地方。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稀松平常的时刻，日光的余晖还未散尽，月亮竟悄然爬上枝头，肖晓洗着碗，看着远远近近的窗口依次亮起灯。刷完碗，肖晓让老公带然然去跳绳，自己在书房做第二天的计划表。“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老公挑着眉对着肖晓笑道。肖晓知道最近的升职一事让他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见他走路带风、嘴角上扬。

为了不打扰肖晓，老公带着然然去楼下的小广场跳绳。肖晓安心地做着表格，这次公司来了个大项目，她所在的部门负责最核心的技术，经理让肖晓拿出初步方案。大量的数据支撑使得肖晓的方案得到了初步认可，下面就是如何完善的问题了，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就在肖晓埋头做表格时，家里的门铃声响了，肖晓心想：这两个家伙，出去玩儿也不知道带钥匙。肖晓打开门刚想唠叨两句，看到的却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快……快……你老公在楼下晕倒了，快去……”

一阵门铃声，把肖晓带回现实。每个周末，婆婆都会来见见然然，并带来然然喜欢吃的包子或肉丸子。奶奶疼孙子，怎么疼也疼不够。这位老妇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她的一份克制，她是如何做到的？有时候，肖晓真心佩服这位从科研所退休的老同志，也许是经历得多了，习惯了隐忍？

肖晓拿好拖鞋，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周雅倩和浩浩，他们拎着一箱牛奶和一盒玩具进了门。两个孩子一见面，就像两块磁铁粘在了一起。看着神情局促的周雅倩，肖晓为她倒了杯水。

“我主要是来谢谢你的，要不是你，那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周雅倩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膝盖处摩挲着。 “小事，不要挂在心上。”肖晓示意她喝水。 “上周我把所有的房子都脱手了，都低于市场价让给那

些亲戚了。”说着，周雅倩苦笑了一下。“没办法，闹翻天了。孩子爸说，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就真的跟我离婚了。我也折腾够了，不能让浩浩没有爸爸，对吧？”周雅倩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苦涩以及一丝的不甘心。

“会好的。”肖晓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两个孩子一转眼从客厅追逐到阳台，跳上跳下，风声里还夹杂着然然的笑声。

周雅倩与肖晓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话题无非是关于孩子关于老公的，也许是看肖晓兴致不高，周雅倩冲着阳台的方向喊了一声：“浩浩，我们该走了。 ”

“等一下。”就在周雅倩告别的这一瞬间，肖晓跑进卧室拿出了那套白色套装，还给了周雅倩。周雅倩没有伸手去接，只说了一句：“你觉得我穿这身还合适吗？”

临睡前，然然给妈妈进行表演，他拿起绳子，手脚并用地跳着，小嘴巴里蹦出一连串数字：“一个、两个、三个……”

夜里的风是柔软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个静谧的真空世界，时空交错。肖晓握着那双渐渐冷却的手，看着那双努力睁大的眼睛瞳孔慢慢扩散，直至他额头上的光亮一下子暗淡下去，她都没等来他的一句话。

肖晓梦见自己来到了元江边。元江水量丰沛、水质清澈，她照着元江的水面，看到水里的自己正抱着一只盒子光着脚站在岸边。那如同被随意涂鸦过的锈色夜空，开始泛出沉重的蓝黑色。在那墨色一样的苍穹之下，她想蹚过河去，却听到了一阵阵鸣笛般的响鼻声，对岸正有象群滚滚越境而来。

后记

在大象迁徙的全过程中，据说受到伤害最大的动物却是一只土狗。

六月二日，云南玉溪红塔区一个村庄里的人在大象到来之前已全部转移，有户人家的看家大黄狗被铁链拴在院子里。大象进了院子的门，吃了点玉米就离开了，并没有理会院内的大黄狗，但是狗狗的主人回村后，发现这只大黄狗是满脸惊恐、满眼幽怨，再也不吃不喝不叫了……

另外，那只独象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