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界收租的日子

原告和被告愿意和解,宁瑞这个仲裁者自然不再多事。

当下弹指道:

“说了不算,写下保证书,日后若敢再犯,便新账旧账一起算。”

天蓬身前跟着浮现出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这,这个怎么写?”天蓬有些为难。

“我来说,你来写……”

于是宁瑞将整个事件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天蓬元帅因觊觎露珠仙子美貌,借酒醉欲对其不轨。

露珠仙子竭力不从,无奈身娇体弱,反抗不得。

关键时刻正阳真君从天而降,解救露珠仙子,怒斥天蓬无理。

天蓬恶语相向,欲贿赂真君。

真君急公好义,君子风度,决然不受诱惑。

天蓬随即知错,悔恨交加,祈求赎罪。

露珠仙子温婉善良,正阳真君果敢大度,二人念其初犯,不予追究。

天蓬忏悔自省,特写下此保证书,若日后再犯,自愿打入六道轮回。

宁瑞毫不吝啬对自己的溢美之词,将这段英雄救美的情节大书特书。

有保证书在手,便是握住了天蓬元帅的把柄。

这算是一步闲棋,以后自己若想成就一番事业,少不了用到二师兄的地方。

写到最后,天蓬总觉哪里不对劲,明明是自己的保证书,怎么好似是正阳真君的褒奖书?

随后画押签字,这还不算完,宁瑞又令他在保证书上度入一缕自身气息。

须知签字画押都可作假,唯独气息无法模仿。

宁瑞拿过保证书,快速通读一边,没有语病,没有错别字,又递到露珠面前,

“仙子是受害者,也签个字吧。”

露珠此刻对宁瑞已是心悦诚服,这位真君做事滴水不漏,考虑周全。

有了这保证书,她便不用担心天蓬日后再来骚扰。

于是欣然在保证书上签字,并度入气息。

搞定!宁瑞收起保证书,这样若日后对质起来,就不怕露珠胆小不敢作证了。

天蓬这时醉意全无,总算是反应过来,一脸藏不住的恍然,审视宁瑞道:

“小神的把柄落入真君手中,日后若有差遣,真君尽管吩咐。”

你小子很上道啊,宁瑞哈哈一笑,“男人若没把柄,那还算男人吗!”

言毕,三人便如什么事都没发生,各自散去。

宁瑞回到殿上继续陪坐。

天蓬心虚,哪还敢回去,点了几名亲卫,直接下界与妖巫联军对峙去了。

露珠则辞别玉帝,带着一众舞姬急匆匆乘车而去。

……

“姐姐,我们的车速是不是太快了?”

在浩渺无际的虚空,五辆马车排成一列,飞速行驶。

为首的马车中,坐着露珠仙子,和另一名天庭舞姬。

露珠此刻仍心有余悸,不安道:

“这天庭我一刻也不愿多呆,车速再快些才好。”

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一轮明月高悬,如同黑色帷幕上,镶嵌的一颗明珠。

那里便是她们的目的地,广寒宫所在。

露珠所带领的这群舞姬,一行十余人,分乘五辆马车,宴会还未结束,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与露珠同乘的舞姬,花名海棠,长相温婉甜美。

两人关系最是亲密。

海棠握住露珠手心,关切道:

“姐姐为何心神不宁,发生了何事?”

露珠想起刚刚的遭遇,便泫然欲泣,哽咽地对海棠讲了一遍,最后说道:

“你我都是命苦的人,原以为成仙之后可以逍遥快活,没想到还是遭人欺凌。”

海棠也跟着落泪,说道;

“幸亏有正阳真君在,不然姐姐今日可如何是好。”

露珠又道:

“正阳真君也不会时时护着我们,只怪我们身份低微……”

说到最后,两人相拥而泣,哭得好不凄凉。

宁瑞坐回到殿上,玉帝正在与诸神商议接收被妖王侵占的领土事宜。

这些琐事宁瑞不感兴趣,他拿回了妖王降书,已是居功至伟。

接下来的事,交给玉帝打理就好。

这时反而乐得清闲,坐在一边静静聆听。

索性无事,宁瑞便调出神识,在赤字玉符上来回探查。

他在找露珠仙子的踪迹。

扫描了片刻,果然在天穹中找到一列飞驰的马车。

调整视野进入马车内部,便看到两个玉琢似的美人,哭唧唧地搂在一起。

额……宁瑞大感诧异,这是干什么,哭得这么伤心,难道露珠的这位小姐妹也遭了侮辱?

宁瑞叹了一口气,这些舞姬也是不容易。

她们平日住在寒冷荒凉的广寒宫,每逢天庭设宴,便要驱车千里迢迢赶来献舞。

舞罢又要赶回去,这起早贪黑的,说是神仙日子都没人信。

若舞的不好,玉帝便要责罚,舞的好了,如今天这般,又遭人惦记。

天庭又如何,神仙又如何,一样有躲不掉的灾祸。

这两人哭了一阵,才渐渐安静下来。

两双闪着泪光的美眸,在整个车厢里映出悲戚的光泽。

海棠止住哭声,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姐姐你可愿听?”

“什么办法,妹妹快说。”

“那正阳真君不但人品好,模样也颇为俊秀,如今降服妖王,解救公主,在玉帝面前是一等一的红人,若有他庇护,想来便没人再敢欺辱我们了。”

“只是,”露珠思索片刻,迟疑道:

“我们与正阳真君少有往来,他如今高高在上,如何能得他庇护?”

对呀对呀,宁瑞也跟着吐槽,我凭什么要庇护你们!

两个小姐妹窝在车里商量着算计老子,呸,女人!

海棠冲露珠眨了眨眼,声音低了几分:

“以姐姐的美貌,三界之中数一数二,哪个男人能够抵抗。”

这个……宁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能扛得住。

听了海棠的话,露珠脸上一下子浮起红晕,嗔道;

“你胡说什么,正阳真君如今地位显赫,怎会看上我们区区舞姬?

“况且他以前做善财司郎官时,我们素无交往,如今成了真君,我才去接近他,岂不是故意攀附。”

“真君威武睿智,这种计俩怎会识不破?”

想多了,纯粹是想多了,宁瑞不想多做评价,三思而后行,越想越不行,这是所有人类的通病。

这种时候就该二话不说,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