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烟
“老板娘,来一壶酒,再来几碟小菜。”
“来了!”后厨里的人手忙脚乱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端着酒菜送到桌上。
这儿地方小,平时人也少,除了刚刚那桌客人也没有什么人。
老板娘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就靠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盼喜?”不知道是谁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还带着几分疑惑,像是认不清眼前的人一样。
老板娘往旁边一看,一个女人扶着墙,眼里是激动还藏着一丝后悔。
其实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要来见她比较好。
“烟儿姐。”盼喜从疑惑到震惊,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真的是烟儿姐?盼喜跑到她的面前把她扶到里面,上了楼。
刚刚来的客人也准备离开,把钱放在了桌上。
“烟儿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轻云坊现在怎样了,冯姨呢,你一个人过来的吗?”盼喜带着烟歌进了房间,一边倒水一边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轻云坊没了,冯姨被人接走了。”
“啊?”盼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轻云坊怎么会没了,冯姨又被谁接走了,没听说过她在京城有亲戚啊,那不成是被在外地的亲戚给接走了?
手中的茶杯溅出水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倒水,忙放下水壶,把水抵到烟歌手中。
盼喜觉得很久不见,烟儿姐好像变了很多,好像没有以前有精神了,本来还想着等若水水回来之后会京城看看,不过看来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盼喜下楼做了几碟菜端上楼。
看着烟歌的样子,盼喜也没有多嘴提起以前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离开之后的轻云坊发生了很多事。
烟歌回来之后,盼喜的日子也没怎么变,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若水水回来了,她看着烟歌格外的惊讶,两个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
最后若水水又走了,走的时候还说什么时候烟歌不在这儿了,她就什么时候回来。
盼喜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两个人会变成这样,她现在明白事了,可有些东西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寒冬。距离若水水离开的时候也有四个多月了。
她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没有回来,就算是很多时候盼喜守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烟歌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匆匆的行人,夜幕已经降临,冬日的白天是那样的短暂。
窗户不断地刮进冷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烟歌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曳地桃花百水裙,披着那年冯姨给她的貂皮做的裘衣,她伸手搂了搂,白皙的手上有几丝细小的疤痕。
轻云坊倒了的这几年,为了活着她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干,其实说不定当初跟着轻云坊被这一场大火烧了更好。
烟歌嘴里哼着一曲小调,一双手在空中飞舞着,像是在跳舞一样。
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在轻云坊搭的高台子上面跳舞,有一群人在底下抬头望着她,那个时候她还是众人追捧的花魁。
“小盼喜。”
“嗯?”盼喜正在睡觉,迷糊之中好像有人在喊她。
是谁?
盼喜从桌子上爬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喊醒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就抱住她了。
“水水姐,你怎么回来了?”盼喜在她身上蹭了蹭,像只见到主人的小动物一样。
“上去看看她吧。”若水水好像叹了口气,似有若无的。
看烟儿姐吗,可是她不是不想看到烟儿姐吗?
盼喜被若水水带上了楼,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
“烟儿姐……”烟歌躺在窗口的地上,纯白的衣摆散了一地,那身貂皮裘衣铺在身下,脚上的铃铛好像响了一下。